雷毅見狀知機,說道:“既然少師和箏小姐要去與沈公子商量大事,屬下等先行告辭。未知小姐和少師還有何吩咐?”
雲箏道:“儘管我們有這座鏡山作掩護,諸位叔叔這幾rì還是切要謹慎,用心約束好自己手下兵士,隱蔽行跡,勿要被敵方任一勢力窺破我們的虛實。這是rì後一戰,我們能否一舉制勝的關鍵,大家可記住了。”
眾人轟然答應。項飛雲又專門詢問了白虎風揚兩旗的情況,見新接任的兩旗將領朱坼韓暨既jīng壯悍勇,又果決幹練,這才放心。最後辭別眾人,和雲箏一道下山往城中行去。
雲箏極為心細,在下山之前早已有所準備,知道二人如此並肩走於街上,那定是萬人圍觀、闔城矚目。於是臨下山時,便先將自己和項飛雲易容改扮一番。這樣,半個時辰之後,在通往天聖城東門的官道之上,便多了位年紀三十左右,蓄著抹髭鬚的教書先生,和一位眉間長著顆硃砂痣的俊俏書童。
此際這教書先生於官道上伸袖一抹額上細細珠汗,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緊鎖雙眉,清了清嗓音,對身後的書童訓斥道:“小云啊,來時我是怎樣囑咐你的,教你先覓輛騾車先覓輛騾車,可你就是躲懶不聽。現下你倒是看看,這麼樣個大熱的天,叫我這把身子骨如何走到城裡去?”
一身書童裝束的項飛雲在後聽著雲箏這番極力扮作男聲的說話,數度yù笑,勉強竭力忍住。待她說完,回道:“先生教訓的是。只是在這當口,咱們又上哪裡找車去呢?”
雲箏誇張地嘆了口氣,又行回身斥道:“所以我說你啊,腦子裡總是少根筋,平時做事不為自己打算也就罷了,今次竟害得我也跟著你一起受累。你說、你說——我該怎樣說你好呢?小云啊小云,看你也老大不小啦,轉眼即是成家娶妻的年紀,若還是這般的不知長進,rì後瞧誰家姑娘肯嫁給你!”
項飛雲趕忙道:“先生不要生氣,小的這就給您找車去。還有,好叫先生放心,小的已決心一生不娶,永遠留在身邊侍候先生。”
雲箏捋須一笑,道:“真是個煞小子,你這話說的倒是好話,只是我怎麼聽在耳裡總是這樣彆扭。你若一生不娶,先生我豈非更加難過。”
項飛雲未及說話,雲箏忽又轉口嬌叱:“傻小子還愣在這裡作什麼?沒瞧見前邊過來的那架牛車嗎?事到如今,咱們也只好將就將就了,幸好車上載的是西瓜不是大糞,否則,我可真要被你害慘了。”
項飛雲不迭點頭答應:“是是是,先生息怒,我這就給您說去。”
這趕著牛車上城去賣瓜的恰巧是一對鄉下夫妻,只不過不巧的是媳婦長得實在不敢恭維,不但老,而且醜,非但黑,兼且胖,頭上扎條花帕,整個人往車裡一坐,這西瓜就只能裝上半車。倒是前面趕車的小夥長得還算樸實俊俏,歪戴個小帽,看著挺討人喜歡。只是車上既載著這麼一位“夫人”,再俊俏的臉上也只有一副苦相。
老實說這一對實在長得讓人看不出來是一對,所以咱們的項書童也就理所當然地犯了一個超級嚴重的大錯誤。項書童於道上攔下車後,為了搭載成功,畢恭畢敬、十分有禮地說道:“這位阿哥,這位大娘,我家先生因著天氣炎熱,意yù勞煩兩位順路搭捎入城,至於銀兩,自然是加倍算上,萬望大娘小哥千萬行個方便。”
按理咱們的項書童長得也算俊氣,說話又是如此得體,這順路捎人更談不上什麼難事,一番說話人家是非接受不可。豈知事與願違,項書童的話音方落,招之而來地先是鋪天蓋地一通西瓜皮,然後即是女車主暴跳如雷、潑言潑語地戟指痛罵:
“大大大,大你個十八代冤家大頭鬼!我說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地瓜,也敢這樣來觸老孃的黴頭。小雜碎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俺新婚後跟隨相公頭一次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