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在來龍鄉,出現了罕見的挑著肥豬棉被大米小麥雞蛋(以上東西全部染有象徵性紅色)衣服褲子衣櫃冰箱彩電床和席夢思床墊的龐大迎親隊伍,來龍鄉街上,早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羅亮大婚,是來龍鄉的大事,農村裡冬閒者好事者全部聚在街上,人山人海,成了來龍鄉一大罕見盛事,有了二十多年前農村裡過年的氣象。
迎親的五支隊伍,連綿一里路長,全部是精神的小夥子,穿著統一的紅色唐裝,大紅喜字貼滿了禮擔,他們在媒人王勝利兩口子的帶領下,繞著水竹村的魚塘走上公路,經過羅亮家的老屋,向來龍街上走去。
挑擔者的身邊,還有空著手的小夥子。因為禮擔一出門,中途不能落地,即使休息,也是人休息擔不休息,所以都有預備的小夥子一起。誰緩不過來了,累了,必須在肩膀上接過擔子,擔子一落地,是要觸黴頭的。
這是規矩,還有專門監管的女方的人。男女雙方都不敢得罪挑擔人,菸酒糖紅包一個都不能少,怕挑擔人故意拿事,擔子可以不落地,用木棒支起來,就是不走,或者到了大門前不進去,都得拿紅包和禮節語言來說話。
迎親之後,就是女孩子跟著男方過門。
羅亮張舉證猴子劉大紅張鐵五個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個個穿著大紅的唐裝,高的很高,矮的很矮,看得一路的圍觀者大笑不斷。一向冷酷的張鐵,也是滿臉的笑容,鬍子颳得乾乾淨淨,一表人才。
最矮最醜的劉大紅,一路最受歡迎。這小子做了精心的準備,帶了一大包糖上路,人多的地方,就拼命撒糖,大家都在地上哄搶,尤其是小孩子,比上學還來得整齊。
大喜的日子,任何人都可以問他們要煙要糖,即使是乞丐,也得笑臉相迎,還必須是雙份禮物,因為結婚是‘好事成雙’。
從羅亮家出來去來龍街上太近,所以故意繞著水竹社的魚塘和田地走了一圈。他們經過的路,路邊的莊稼都遭了殃,被踏進了土裡。水竹社的社員們,每一家都是羅亮這邊的客人,個個都歡笑著接受了難得的‘紅擔洗禮’,在他們的眼裡,這些都是喜氣加福氣。
怡海的大門口,站著五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從芊芊開始,依次是唐星,小冉,劉燕,王雅芝。連最醜的王雅芝,都美得豔紅照人。女人的美,真是愛情滋潤出來的。
在她們的對面,大街上,擠滿了看新娘子的人們。對面街上的樓房房頂和二樓以上的所有窗戶全部開啟,窗邊擠滿了大嬸阿姨。天上地下,全部是喜氣洋洋的眼睛。
五個新郎在怡海的大門口接上五個新娘,人群中有人大喊:“哥們,要講道理哈,別看表嫂漂亮,拉錯了手,上錯了轎子,睡錯了床。”
人群轟然大笑。
迎親完成,就是新娘子過門了。
隊伍在五對新人的帶領下,開始沿著來龍街行走,經過鄉小學,繞上來龍鄉舊街,向羅亮家走去。
在怡海,大家都有自己的住房,現在就變成了新房。
五支隊伍的後面,跟著女方的所有親戚,浩浩蕩蕩如五條長龍。劉大紅的老婆劉燕的親人最少,只有一個弟弟。可是因為劉大紅的姐夫姐姐是省委書記和檢察院領導,來的都是達官貴人和著名的太子黨。個個一看就是當官的,難得出來走走鄉下的路接接地氣。
面子最大的,就是劉大紅夫妻了。
張舉證和唐星都是名人,卻最低調,人少,只有三十多個本家至親。唐星的哥哥唐成領著光頭和書生秦可一大幫混混氣質的人,穿著西裝領帶,像極了黑社會的人集會。唐星是唐成的寶貝,而省委書記的唯一舅子新婚,不來巴結的本地官員一個都沒有。
芊芊和羅亮、張鐵和小冉這兩支隊伍組後走在了一起,張鐵幾乎沒有親人過來,他在家鄉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