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忘,也不輕易。
所以,不如都先別說,都不說這個話題,才是對彼此最大的寬恕,哪怕明明各自都清楚,對方的心底早是一片鮮血淋漓。
陸南笙掀開被子,輕聲在她身邊躺下來,讓她腦袋枕著自己的手臂,蓋上被子後,在她眉心輕輕烙下一吻,“陸太太,先好好睡一覺,你跟我都困了,睡一覺起來我們就出院,怎麼樣?嗯?”
這個地方,他們各自進來太多次,這,會是最後一次!
她低垂著眸,淚水還是奪眶而出,努力笑著扯扯嘴角,“我還想跟你說最後一句話,說完了再睡。”
“想說什麼?”他側過身子,凝望她蒼白素淨的臉。
她抬起被淚水蘊溼的眼,目光與他深切的視線對上,彼此的眼底都瀰漫著太多情緒,已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描淡寫的說出。
她緩聲開口,“陸南笙,你要相信,我真的有打算跟你好好過日子,不論過去發生過什麼,我都有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那以後,就繼續保持著這種心態。”他捧著她的臉,低頭一點一點親吻她的淚水,“以後,也要一起好好過日子。”
她輕抿著唇,沒有回答,只稍稍點了下頭。
“睡覺吧。”指腹摩挲掉她臉上的淚痕,他輕聲呢喃,聲音帶著深深而刻骨的寵溺。
“嗯。”
應了一聲,由著他摟著自己,她蜷縮在他懷裡,慢慢閉上眼睛。
已經是半夜的時間了,沒有月光沒有星光,病房裡連燈也沒開啟,好似所有人能感覺到此刻悲涼的氣氛,出奇的沒人來打擾他們。
聽到身邊傳來均勻平穩的呼吸聲,陸南笙緩緩撐開了雙眼,黑眸在暗沉的空間裡,散發出詭異而危險的光澤,如狼一般的狠戾。
將手臂從她腦袋後輕輕拿開,把她安穩的放在床上,他俯身在她唇畔上留下一個充滿珍惜的吻,這才掀開被子起身,給她蓋好後走出了病房門。
左棠一直在外面待著,半夜的時間竟一點睏意都沒有,見他出來,忙從長椅上站起來,“陸少。”
“說。”他聲音低沉宛如是從地獄發出,較之方才的輕聲寵溺截然不同。
此刻,陰鷙得讓人後怕。
左棠站得筆直,帥氣的臉上滿是嚴肅和恨意,“我回別墅去查過,在書房的筆記本里看到了……”
他有點說不下去,直到陸南笙寒戾的眼神投來,他才深吸口氣繼續說,“看到了你跟程曉晴上床的影片。”
“……”
這種事情,他真有些難以啟齒,但轉而想到程曉晴不惜以這種方式來報復,讓少夫人流產,簡直罪不可赦!
陸南笙如狼一般危險的眼眸眯緊,大掌攥緊,寒沉入骨的冷意無法湮滅流瀉而出。
他笑,笑得低沉而讓人腳底發涼,左棠聽見他輕描淡寫的幾個字,“把她送進精神病院,讓周院長好好看著她。”
精神病院,那對程曉晴來說無疑是最諷刺的地方,她素來自主,被監視都忍耐不了,又更何況在那種全是精神有問題的地方。
進入那個地方,即便精神良好,久而久之,也會漸漸得了失心瘋,而特別是周院長的那個精神病院,看管森嚴,她自己是別想逃出來別想再做任何事情了。
左棠重重點了下頭,“我這就去辦。”
“另外,多讓人守在醫院。”
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左棠不敢含糊,“是。”
斂下眼眸,陸南笙邁開步伐,朝外走去。
現在安排好了程曉晴,下一個,就該是那個姓楚的了。
他可不相信被監視起來的程曉晴能做到這件事情,沒有人幫她,她寸步難行,而現在最有可能會幫她的人,只有那個姓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