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一塊扔給了虎子。心想吃完了地瓜就往回走,省得下午沒陽光還要摸著路回去。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山坡背面好像有著嘩嘩草動的聲音。不大像是人,是那種很不規則的打草的聲音。媽呀,不會是什麼大獸吧。一連幾個星期沒遇到什麼可打的,結果一遇就遇到的大的,可別是狗熊什麼的。心裡想著連忙把槍舉了起來,虎子也坐起來望著那邊。可是響聲越來越大卻不見靠近,我只好站起來用腳背踢了踢虎子,我們一點點爬上山坡向那邊靠近。到了山坡頂,我蹲在草叢中拔開草葉往下望著,我看見老王叔的兔崽子——那匹馬駒子正站在那裡。
原來這邊的山坡下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水溝。水是順著山坡流下的泉水聚成的,長長的有十幾米。水很清,可以看到底,大概有二、三米深吧。水溝邊長得都是很高的蘆葦,深秋時節,蘆葦上已經拔出一根根的蘆棒,而兔崽子就站在那片蘆葦蕩裡。它時而低頭,時而抬起頭用脖子蹭著身邊的蘆葦。原來它在喝水,看著它那麼歡實,我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幾天來沒有打到獵物的懊惱便想一股腦地都發洩在這個小畜生的身上,我不知不覺便舉起了手裡的獵槍,衝它瞄起準來。
兔崽子離我不過二十幾米,用這個獵槍我想能輕易在它身上打出個大洞來。我咬住嘴唇,攥了攥手,把手心裡的汗水弄乾。我開始按著班長教我的數著:一、二、三,端平、瞄準、扣扳機。可是就在我準備扣扳機的時候,突然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看身邊的虎子,卻不想虎子正蹲在那裡直直地睜著我。我一下子猛醒了過來,連忙收起了槍。險些犯了大錯誤,我把頭縮了回去,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吁了一大口氣。我怎麼能開槍打它呢?它又不是豺狼野獸,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匹馬。可是如果不教訓它一次,我自己怎麼也不甘心。我想了想又重新從站了起來,衝著水塘端起了槍。我一邊瞄準一邊咧嘴笑著,我往你屁股後面打一槍,嚇死你個兔崽子。毫不知情地兔崽子依然自在地在那喝著水,而從來沒有開過獵槍的我也終於用力扣下了扳機。
我不知道這雙筒獵槍會發出那麼巨大的聲響,槍聲竟如迫擊炮響一樣,山谷裡的迴音震得我耳朵發麻,。而槍身的後坐力打在我的肩膀上,竟然把毫無支撐的我打得向後翻了過去。那一槍正打在了兔崽子身後的一塊大石頭,石頭被打得粉碎,崩開後地上竟然有一個臉盆大的坑。兔崽子被槍響嚇得慌了神,被崩飛的石塊打中的它竟然不住後退一屁股就坐在了水溝裡。我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地跑到了山坡上,看著它在水溝裡不停地翻騰,不禁開始哈哈大笑。
怎麼樣,這一次換你被我嚇到了吧。
可是我笑了沒幾聲,我就發現不妙了。原來那水溝遠看雖然不是太深,其實是一個碗型的水坑。溝底長滿了綠色的青苔和水草。兔崽子竟然怎麼樣也沒辦法從水底站起來,它只有使勁地把脖子伸出水面,而四隻腳卻一直在水底想撲騰。眼看它越來越往水底滑,我也開始著急起來。我丟下槍跑下了山坡,可是到了水溝旁邊卻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不敢輕易下水,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下水,一定也會像兔崽子一樣手足無措,而且很容易就被它踢倒在水底。可是身邊連一根樹枝都沒有,我怎麼才能救兔崽子呀。後來我急中生智,把我的軍裝上衣脫掉,放在水裡浸溼,然後拼命往兔崽子脖子邊甩去。兔崽子好像也明白我的意圖,等我把衣服袖子甩到它嘴邊時,它馬上就用力咬住了。我一手抓著身邊的蘆葦杆,一邊用力往回拽著衣服。兔崽子竟然絲毫不掙扎,只是順著我的力氣一點點往岸邊漂著。只是等到馬上到了岸邊時,兔崽子卻一躍從水溝裡跳了出來,飛躍過我的身子,很快就跑進了樹林不見了。我一屁股坐在腳下的小水坑裡不住地喘氣,一邊還罵著那個忘恩負義的兔崽子。
死兔崽子,救你上來連聲謝謝也不說,還把我的衣服給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