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板開始泛白,那是一種屬於死亡的青灰色,如漿的汗水從面板裡面滲出來,將他的頭髮完全打濕了,貼在了頭皮上,露出了那雙深深凹進去了雙眼。
忽然之間,於淵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南桑看見了他甚至已經泛白的眼球。
「嘖!」南桑嫌棄的聲音從她的唇縫中溢了出來。
看樣子是熬不過去了。
也罷,就這樣吧。
好歹也算是有同鄉的情誼,那麼對送他上路這種事,自己就不推辭了。
當下,南桑毫不猶豫的上了床,直接跨坐在於淵的身上,緊接著就伸出了雙手朝著他的頸部伸過去。
卻在接觸到於淵面板的下一刻被一隻冰冷潮濕的手直接狠狠的捏住了。
皺了皺眉頭,南桑的眼睛眯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於淵那雙不在不斷翻動的眼睛,手上繼續用力。
「南桑,不要太過分了。」終於屬于于淵特有的森冷的語調混合著那嘶啞的聲音包裹了南桑。
南桑卻沒有立刻卸掉所有的力量,而是緩緩的問:「糧食是誰的?」
於淵的聲音頓了一下,才又回答:「你的。」
瞬間之後,南桑的力道完全消失了,她甚至已經從於淵的身上爬了起來,坐在了床邊上了,十分得意的拍了拍於淵的肩膀:「行啊,恭喜你重獲新生。」
於淵慢悠悠的坐了起來,抬起了隱藏在長長的額發下面的眼睛,捂住了胸口,好半天之後才看著南桑溜達出去的背影露出一抹無法揣度的清冷笑意。
剛剛退燒的身體是最需要營養的,可惜於淵的糧食現在都已經被南桑納為己有。
作為死對頭的南桑當然是半點都不介意於淵會被餓死,耐著性子商量了半天,最後,於大佬靠著刷自己過去的信用度又換了幾天的口糧。
作為完全沒有弄懂這個時代的南桑和只有半條命的於淵自然而然又在家裡呆了一天,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又一次成為全生產隊的人茶餘飯後的物件。
連吃了三頓飽飯的南桑只覺得這個日子還不錯,雖然居住環境爛到無法吐槽,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歲月怎麼都讓人無法拒絕。
當然,如果不是非要跟於淵這個龜孫生生的綁在一起的話,那麼日子會更加的美好了。
於淵從吃過了晚飯就一直盤腿坐在床上,一副引氣入體的樣子。
坐在破桌子面前的南桑看他那個樣子輕嗤了一聲:「不用浪費時間了,這個時代沒有任何適合激發異能的氣息,也沒有變異獸,更沒有喪屍,找不到異能結晶,想要激發異能根本不可能。」
「要是有可能重新修煉異能,你以為我會無所事事的還去給你治病嗎?要不是閒著沒事做,誰願意每日一善?」
昏暗中於淵抬起了眼睛看了看南桑,忽然他笑了笑,唇邊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秘密,點頭:「那還真是謝謝你啊。」
「你既然誠心誠意的感謝我,我自然會大慈大悲的始於援手了,畢竟我這麼人美心善又道德高尚,人見人愛小仙女,花見花開小天使。」對於自戀這件事,南桑自稱第二,就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
兩位大佬沒事做,又對看兩相厭,氣氛一度尷尬得無法用言語描繪。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聽到一個腳步聲傳來。
雖然兩個人身體都很弱,但是那種對於外在環境無時不刻的警惕卻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了靈魂中。
所以,當這個腳步聲音在聽力可以捕捉的範圍內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便側耳仔細的聽了起來。
「這個腳步聲應該……」南桑在記憶中快速的過了一遍,想要將腳步聲的主人篩選出來。
「是楊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