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四爺……也不知為什麼,一想起他們,我就會變得鎮定起來,也變得………勇敢起來,各種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微微笑了笑,淡淡說“因為我恨”,康熙一怔,忍不住微皺了眉頭。
四周的阿哥們各自驚疑不定的打量著我,如三爺那些個不知情的,或是滿腹的懷疑,或是若有所思,而九爺眼中雖有些驚疑不定,卻仍是面色冷凝,並且暗自做了個眼色給有些毛躁的十爺,讓他穩住陣腳。
八爺面沉如水,往日的溫文爾雅已全都消失不見了,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只是牢牢的盯著我不放,而十四阿哥的臉色卻是蒼白若雪,眼睛裡有著不可置信,也有著些微的驚慌失措,雙拳握的死緊,額頭上一條青筋也爆了起來。
眼波流轉間,眾人的表情都已落入我的眼底,一股不可抑制的笑意從我心裡湧了上來,一霎那間,他們的驚慌不定,還有對我會說些什麼那不確定的恐懼,給了我一種他們的前途生命盡在我掌握的感覺,雖然只有一剎那,雖然我為此付出的代價是……
看著耐心等我答案的康熙,我輕聲答道,“皇上知道,自我和胤祥成婚以來,一直一無所出,太子爺一直在勸胤祥納妾,而胤祥也動心了”,我頓了頓,這話半真半假,太子爺確曾幾次勸過胤祥納妾,卻被胤祥巧妙委婉的拒絕了。
想到這兒我心裡一暖,嘴裡卻接著說“我是個高傲的女人,新婚不過經年,丈夫就要納妾,我不能容忍這樣的侮辱發生,所以我恨,恨無中生有的太子,也恨心志不堅,朝三暮四的胤祥,所以我魘咒了太子,又模仿了胤祥的字跡,讓他百口莫辯”,這些話聽起來彷彿是二流言情電視劇中的臺詞,再配上我三流的演技……說完之後我心裡忍不住的苦笑。
屋裡靜了一會兒,康熙皇帝沉聲說,“那為什麼現在又說了出來”?我想了想,“沒什麼,我後悔了而已,從沒想過事情會鬧得這麼大”,說到這兒,我淡淡彎了彎嘴角兒,“皇上也知道的,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想不了太遠的”。
康熙也為我這番揶揄的話怔了怔,恐怕他長這麼大,還沒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吧,只是我命都要不保了,還管得了他是誰。要不是他了生了這群如狼似虎的兒子,我又怎會被逼得落到這般自尋死路的地步。
但驚訝的神色只是從他眼中一滑而過,“來呀,筆墨伺候”,他慢聲說,轉眼間宣紙徽墨就已擺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什麼也沒說,提起筆毫不猶豫的寫下了方才從十爺口中聽到的內容。
寫完之後我拿起來輕輕吹了吹墨跡,不理一旁愣著的李德全,仔細看了看,還好,這幾年下來胤祥的字我學了有八分像,反正只是要找一個替罪羊,像與不像也沒太大的差別吧,心裡冷笑,轉手把紙張遞給了李德全。
李德全恭敬的捧了上去,康熙皇帝接了過去,在燈影兒下細瞧,阿哥們看看康熙再看看我,面色緊張,可誰也不知道那上面寫了些什麼。“果然不錯……”,康熙看了一會兒,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
八爺他們的臉色我真想給他們拍下來,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如同白日見鬼般的表情了……“你們都出去,在庭下候著,若有妄動妄言者,殺無赦”,康熙皇帝突然發話,眾人面面相覷,雖是為了不同的理由而感到憂心惶惑,卻沒人敢違背皇帝的旨意,都魚貫而出,依次退了下去。
屋子裡真的靜默的一聲不聞起來,我低著頭跪在那裡,眼前的一切恍如在夢中,卻忍不住得想,與康熙皇帝單獨面談,雖然話題糟糕至極,可若是有這個機會,不知會有多少史學家蜂擁前來呢,哪怕明知道是送死……
胡思亂想之間,屋裡的金自鳴鐘突然噹噹的敲了十下,我心底一抖,一雙做工精良的鹿皮皂靴停在了我的面前,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當頭罩下,我情不自禁的縮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