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愚道長不知嶽淵亭路數,忙好言相告,希圖他離開。
“我這裡正看得熱鬧,道長,你看這朵小野花並不比桃花差,接著。”嶽淵亭順手摘起一朵紫色小野花,輕鬆一遞,那花如箭直射痴愚當胸,痴愚冷冷一笑:
“原來你們是一路的。”
說著將拂塵甩直,對著襲來的紫花點去。那花卻一下子突分成五瓣,散開,每瓣都以剛才速度急射痴愚。痴愚心中一驚,此人內力如此了得,猛一運功,拂塵的馬尾豎起五根,將五片花瓣穿上,嶽淵亭卻說道:
“忘了還有花托兒哩。”
花瓣被嶽淵亭勁力逼散,那花托卻被嶽淵亭使內力在空中一帶,滯了一滯。此時瞅著痴愚將力使老,突地加速催發,向痴愚頭上瓦楞冠襲去,登時將那道冠掀翻,好在冠帶系在頸上,道冠沒有落地。
痴愚吃這一羞,大怒,將拂塵抖開,馬尾金絲分成五束,周圍四束分襲嶽淵亭頭、肩、胸、腹,中間一束卻突然繞向嶽淵亭尚未縮回的右手,將嶽淵亭右手腕牢牢縛住。
“哈哈,”痴愚大笑,“不過如此,過來吧。”他使出八成內力,想將嶽淵亭拉過去。
嶽淵亭笑笑,伸著右手任他拉,人卻紋絲不動。
痴愚心頭髮狠,運足十成勁力,猛往懷中一帶,想將嶽淵亭拉個狗吃屎。
嶽淵亭安閒得很,仍然不動。
痴愚憋紅了臉,心中有些發慌,內力已經使足,哪敢收回,哪怕減一分內力,自己先就要狗吃屎。
嶽淵亭卻悠然而然,扭頭對那四個黑衣漢子道:
“還不幫幫你們的主子拉。”
那四個漢子像得了命令,真的一個抱一個,前面漢子抱定痴愚的腰,一齊使力來拉嶽淵亭。
“這是拔蘿蔔了。”嶽淵亭笑著,突然手腕一動,手一縮,那纏得死死的馬尾金絲倏然被鬆開,痴愚五個人一齊往後跌去,倒成一堆。
雲紫鶯一旁忍不住掩嘴笑了。想想有失禮儀,忙又斂住笑。
痴愚躍起站定,臉氣得煞白,沉聲問道:
“足下何人?請賜大名。”
“我又不和你做朋友,留名何用?”
“難道足下的名字見不得天日?”
“唉!這是硬逼著我報個名姓了。”嶽淵亭嘆了口氣,自語著,“江湖上這個名還真是個害人的東西。”
第 十 章 殺機桃花谷(八)
八
他看了痴愚一眼,朗聲道:“本人姓岳名淵亭,記好了,這名字你又當不得飯吃,揣回去有什麼用?倒是擾得你自己不安寧,總想再找我出氣,我不告訴你名字,實在是替你著想啊。”
嶽淵亭說得堂堂正氣,臨了,口氣又帶點兒幽默,叫雲紫鶯又想笑。這人的氣度豪灑,不拘武林陳腐格調,倒真像這春天的風,充盈著豐富活躍的生命。
雲紫鶯不由暗中佩服,臉上不覺莫名地一紅,自己是已婚之婦,沒道理去佩服另外男人,心生好感。
“在下謹記。” 痴愚高聲道,這是在給自己提勁,他心知自己遠不是嶽淵亭的對手,對方並未下殺手,還是早走為妙。但他竟根本不知江湖上新出了這麼個人物,納悶著,不解氣地又刺了一句:
“雲夫人好福氣,今天護花君沒來,卻又冒出個護花的人,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帶著幾名日月社的刀手匆匆離去。
痴愚道長是日月社大護法,領尚旋嵐之命來桃花谷截殺雲紫鶯,以圖在刺殺吳三桂時減少渺霧山莊來阻截他們的力量。這是尚旋嵐精心策劃的分步行動計劃,得到雲紫鶯獨自來桃花谷嘗桃花的情報就派出痴愚道長來,哪知卻被嶽淵亭碰著。
痴愚道長走了,嶽淵亭看著小杏的屍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