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驀地望向李毅,眼神裡透著一股陰謀的味道。
寧王不安地看了眼李毅,連忙接過話頭,解釋道:“本王疏於管教,加之這不成器的東西喜好閒逛,慣常子時回府,昨夜遇到想來也是湊巧。”
“不,是我傳信,讓夏湘出來見我的!”沉默一夜的李毅忽然梗著脖子,大聲喊了這麼一句坦坦蕩蕩的作死宣言。
隔著一道牆,夏湘聽得清清楚楚,同時,恨得牙根癢癢。這傻缺世子爺,如此一說,自己裝傻這事兒不就曝光了?一個傻子怎會曉得什麼叫赴約?若自己沒傻,還大半夜約會小美男,這不是擎等著被人說三說四,說成京都名媛裡的小蕩/婦嗎?
雖然自己只有八歲,但人言可畏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寧王和父親誰都沒有在夏湘是真傻還是假傻這事兒上費腦筋。父親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那敢問,世子爺安得什麼心呢?”
李毅微微一愣,想到昨夜見到夏湘,她也是這樣問自己的,到底安得什麼心?自己到底安得什麼心呢?想到此處,李毅的耳朵便有些微微發熱。
寧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卻說不出話來。
兒子已經全盤招認,自己還能說什麼?只恨自己平日太過溫和,將這小子寵成了如這副孟浪德性。
夏安臉上鋪了一層寒霜,心裡卻藏著一絲欣喜。
若藉由此事耍起無賴,說寧王世子毀了湘兒的名聲,硬逼著寧王世子娶了夏湘,不比嫁到丞相府要強上百倍?更何況寧王世子李毅在京都也有些才名,將來總不至長成個酒囊飯袋。
只是,湘兒如今傻了,嫁到寧王府著實有些異想天開了。
所以,夏安並沒抱多大希望,只是試探性問道:“這事若傳將出去,我湘兒的名聲受損,將來可如何嫁人?”
李毅梗著脖子,微羞說道:“嫁給我……不就行了?”
寧王眉心一跳,直想撲過去捂住兒子的嘴。
夏安大喜,這可真是天上掉餡兒餅,走大運了。就在夏湘傻了以後,夏安為了夏湘將來的婚事愁眉不展,如今跳出這麼個好女婿,由不得夏安不高興。
心裡高興,臉上卻不能顯出分毫,夏安嘆口氣,幽幽地說道:“雖然胡鬧,可如今……只有這個法子了!”
寧王眼珠子一瞪,險些氣暈了過去。無奈自家兒子鬼迷心竅,自己再說什麼都站不住理兒,想來想去,打個岔過去罷。
“這會兒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關於昨夜之事,還有那個穿黑衣的孩子,你怎麼看?”寧王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致力於轉移話題這項艱鉅任務。
夏安漸漸露出笑容,笑容裡透著一絲無奈,俯下身來對寧王說道:“那您看,什麼時候把事兒定下來?”
“什麼事兒?”寧王脫口而出,卻驀地回過味兒來,敢情這廝還抓著不放,要將他那傻閨女嫁到我寧王府呢?
沒等夏安開口,寧王便一把拉過李毅,揣著明白裝糊塗地說道:“等雨停了,本王自會派人上門,將重傷的下人抬走。”
夏安正要開口,想將話題重新拉回到兒女婚事上,寧王連忙起身,爽朗一笑:“叨擾多時,還望見諒。犬子胡鬧,回去本王定會好好管教。若無事,本王便帶毅兒先行回府了。”
於是,在夏安瞠目結舌的表情下,寧王生拉硬拽將李毅拉出了夏府,頂著大雨,逃也似的上了馬車,催促馬伕:“快……快回府!”
不知道的還以為身後跟著幾隻大狼狗呢!
第六十七章 世子親啟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直至黃昏,才漸漸收斂了吞天噬地的氣勢,只餘零星雨絲,不急不緩在天地間飄蕩。
夏湘傻乎乎地笑著,心裡卻生出莫大的荒謬感。
被一個十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