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本就沒什麼力氣,肉乎乎的小拳頭也沒怎麼使勁兒。只是輕輕打了下,可戴言卻忍不住蹙了下眉。夏湘見戴言皺眉,微微一愣。這小子會功夫她是知道的。自己輕輕打了他一下,怎麼就皺起了眉頭?
若不是疼的,那……是生氣了?
她從沒見過戴言生氣,這會兒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隨後,戴言肩上就慢慢透出紅色血跡,瞬間落入了夏湘眼中,她驚慌地望著戴言的肩膀問道:“你……你肩膀流血了。”
戴言微微一笑:“不礙事。你別怕。”
夏湘心裡“咯噔”一下,嗓子眼兒有點兒酸。他在流血。卻笑著告訴自己不要怕。心裡某個地方忽然溫暖起來。
“我去找大夫!”她扭頭就要跑,卻被戴言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回來,”戴言將她拉回到窗邊一把椅子上:“坐下,這傷不礙事。我能處理好。若叫來大夫,被我娘知道,她該擔心了。”
“那也不能這麼挺著,你快包紮止血啊。”夏湘皺著眉頭,有些著急:“你這傷怎麼弄的?嚴重不嚴重?你功夫這樣好,怎麼會受傷?是遇著獅子老虎了還是遇著劫匪了?”
戴言哭笑不得:“包紮止血?你在這裡,我怎麼包紮,難道你要看著我脫衣服?”
夏湘一愣,脫口問道:“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就脫了。”戴言眯眼一笑,開始脫衣服。本以為夏湘會羞得立馬遮了眼睛,或者轉頭就跑出房去。誰知,這妮子竟然盯著自己,目光不錯。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兒沒有半點兒羞澀,看起來竟是那樣磊落。
戴言皺著眉頭問:“你就不怕嫁不出去?”
“什麼?”夏湘有些聽不懂了,他包紮傷口跟自己嫁不嫁得出去有什麼關係?於是,也皺起了眉頭:“你快些脫。我好看看你的傷,若傷勢嚴重。我就給你找大夫去。”
戴言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夏湘見他不動,也不說話,心裡著急,幾步上前輕輕將他肩頭的衣裳拉了下來。隨即,二人齊齊吸了口涼氣。
戴言沒想到,夏湘膽子這樣大。
夏湘沒想到,傷口竟然這樣深。
“你……還說不礙事!”夏湘盯著戴言肩上那道兩指長的傷口,紅著眼睛質問。
見事情已經這樣,傷勢也無需遮掩,戴言重新取出藥水和紗布,對夏湘說:“轉過身去!別看!”
夏湘並不害怕,可還是轉過身去了。她不願戴言心裡有壓力,若他說能處理好,那就一定能處理好罷。不知何時,她對戴言生出一種無比堅定的信心,甚至……有些依賴。
身後只有撕扯紗布的呲啦聲,和纏繞紗布的簌簌聲。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戴言便笑道:“好了,轉過來吧。”
夏湘連忙轉過身,見戴言面如金紙,嘴唇發白,鼻尖、額頭和兩鬢鋪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兒。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被紗布層層纏繞,見不到半點兒血漬。
“血不會流了?你這藥水真的管用?”夏湘依然不放心。
戴言點點頭:“很管用,你放心。”
夏湘長長舒了口氣,坐回到椅子上,這才問道:“這傷怎麼來的?看著像刀傷……或是劍傷,誰傷了你?”
忽然,她想到京都雨夜裡那場刺殺。
“那些黑衣人!”夏湘驀地抬起頭:“那些追殺你的黑衣人,到底是誰?你怎麼惹上那些人的?你在莊上好好的,為什麼去了京都?”
這些問題要怎麼回答?戴言還沒有發瘋,不會跟個九歲的小姑娘解釋自己的艱難處境和計劃。他皺了皺眉頭,搖搖晃晃朝床邊走去:“我有些頭暈,許是流了太多血。你先回去吧,讓我睡會兒。”
夏湘當然曉得戴言打的什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