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友到火車站來接我們,並給了我一個他的手機號碼,不過壓根兒就沒用上,我們剛剛走到出站口,人家就揮手跟我們招呼上了。
來接我們的老工友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很是健談,剛接上我們,就爭著搶著要幫我們提行李:“何老闆說了,來的是三個帥小夥兒,我在人群中一瞅就知道是你們,扎眼得很吶!”
老工友的這句話很是受用,樂得小章一陣眉開眼笑,頓時也讓我們對這座陌生的城市親切了些,經過交談我得知到,這老工友叫老路,算是這邊工地挖機班的二把手,帶班的啟程回成都之後的這兩天,班組由他暫帶。
由於還得趕去專案部報到以及整理宿舍,我們沒敢在火車站多留,徑直去了汽車站乘車,壓根兒就不用進站,直接路邊上車,一輛近乎報廢的小客車載著我們往專案部而去。
何炬早就跟我說過新疆這邊工地條件的艱苦,雖然現在還沒到施工現場,可從這輛客車的車況,以及沿途的風景便能窺探一二……果真是相當艱苦啊!
沿途盡是一片黃土山坳,再或者就是一片戈壁荒漠,鮮有植被流水,入眼盡是一片荒涼,時不時的還吹上一陣妖風,捲起滿天塵土,整個天地間一片塵矇混沌,客車小心翼翼的開著,幾乎連路都看不清。
小章扒拉在車窗上往外望著,口中一陣叫苦不迭:“陽哥啊,我們以後是不是就要在這種環境下上班了啊?這要是長此以往,不怕得肺結核啊?”
我還未及開口說話,老路便搶先說道:“小夥子,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工地上的風沙更大,有時候吹得連人都走不動道兒呢,那叫一個飛沙走石,坐挖機駕駛艙裡都躲不過那些沙土,幹半天活兒下來,就特麼跟沙土裡刨出來的差不多,糟糕得很喲!”
小章垮著臉一憋嘴說:“陽哥,我能現在回去嚒?”
我知道小章這是在開玩笑,不過我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衝司機師傅喊了一嗓子:“師傅停車!有人要下車呢!”
“別別別……師傅你別理他!”小章趕緊改口說,“我這開玩笑呢,陽哥你怎麼還當真了?我像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嘛?”
“我看……像!”
劉山不聲不響的接了一句,惹得我們一陣鬨笑,小章被鬧得一陣臉紅,埋著頭看電子小說,不再跟我們交流,我趁著這坐車的空檔,便向老路詢問起了目前工地上的狀況,畢竟我即將接手挖機班的帶班工作,早點做一些瞭解,也便於我儘快的進入狀況。
“工地上這幾天亂著喲!”老路咂了咂嘴說,“工地上修路挖隧道,難免會和當地村民鬧出矛盾,不過這個工地的這個問題猶為突出,三天兩頭的就有當地村民到工地鬧事兒,還有幾次差點兒打起來呢,前段日子專案部當官的出面跟那群刁民談了談,這才安分了幾天吶,最近又開始不老實了!”
我也不是第一次幹工地了,對這種事情倒也見怪不怪,當地村民鬧事無外乎就是想多爭取點兒賠償,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鬧事的理由更是層出不窮,換著花樣兒來!
什麼佔了他家的土地啊,噪音塵土太大啊,汙染了水質水源啊,阻礙了交通出行啊,工地放炮又震著他家房子了啊,挖隧道又掏空了他家屋基啊……只有你想不到的理由,沒有他找不到的!
總之就是兩個字:賠錢!
賠償條件談不好,這事兒就得繼續鬧下去,哪怕是談好了,人心卻是永遠也無法滿足的,指不定人家哪天一扯人來瘋,還得跟你鬧。
當然,這是承建集團應該操心的事情,跟我貌似沒啥關係,只不過我們挖機班也算是所有施工班組的先頭部隊,要是這些問題不處理好,將會給我們挖機班的施工造成極大的影響,我頓時意識到,這個工地的挖機班不好帶啊!
難怪何炬會對之前給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