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不明,我手下的那夥兄弟和姑娘都還深陷圇圄,我又怎麼能一走了之?而且對於成都這個城市,我還有太多割捨不下的人,割捨不下的事,和割捨不下的情。
我沒有辦法立即作出選擇,只能在沉默中又向李十三伸手要了支菸,我們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坐著、站著,房間裡卻並沒有安靜下來,兩邊隔壁的房間裡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陣女人的低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你這是跟誰借的炮房?”我看了眼床邊垃圾簍裡那幾個用過的套子問李十三。
李十三笑著聳了聳肩膀:“以前跟我的一姑娘,人家現在自己開門兒當老闆了,在樓下整了個髮廊,賺得比跟我的時候還多!”
“這兒安全嗎?”
“應該……安全吧!”
李十三那極不確定的語氣讓我心裡很沒底,果然,我一支菸還沒有抽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躁動,一個衣衫凌亂,手裡還提著條奶罩的姑娘推開了我們的門,神色慌張地喊:“十三哥,你們趕緊跑,有條子查房!”
這種髮廊後面的炮房條件都不咋樣,樓道又髒又窄,燈泡也屁亮屁亮的,我和李十三跑出門去的時候,走廊裡已經擠滿了張慌逃竄的嫖/客和失足,好些個姑娘奶罩還拎在手裡,甚至還有好幾個大爺連褲子都還沒來得及提拉起來。
“跳窗戶走!”
我向李十三大喊,這樣擠下去鐵定會被條子堵在死衚衕裡,雖然今天晚上我和李十三都清清白白,但我和他的身份都不乾淨,進了局子就不是嫖/娼罪那麼簡單了。
今晚來的條子很有經驗,一部分上樓抓人,樓下還留有一部分人堵截漏網之魚,我和李十三剛從樓道窗戶跳下來,兩個條子就向我們追了過來,為了不被一網打盡,我和李十三本能地分開逃跑,這是我們逃竄的經驗。
我很快就甩脫了身後的警察,可是我並沒有因此而感覺到輕鬆,因為在這個充滿著誤會、冤屈和悲慼的夜裡,又只剩下我孤身一人了。
獨自穿梭在黑暗清冷的小巷裡,我準備打個電話詢問李十三現在的位置,可是伸手從褲兜裡掏手機的時候才發現,手機還被我遺留在家裡的床上,甚至就連錢包都沒有帶出來,好在屁兜裡還有前天買菸時找的九塊零錢。
我從昨天中午之後就沒有再吃過飯,折騰到這會兒已是差不多今夜的晚上十點鐘左右,我是真的餓了,偏偏這該死的夜裡又下起了小雨,冰涼的雨水浸溼了我的衣服,稀釋得我衣服上的血水又瀰漫開來一大片,看著著實有些狼狽。
悽風苦雨中,我決定用身上僅有的九塊錢買點兒吃的,穿過幾條黑暗的小巷,我終於在一個巷口找到了個冒著熱煙的小燒烤攤,我將受傷的左臂背在身後,快步走了過去。
“老闆,給我烤兩個餅和兩串豆腐乾兒!”
我挑選了幾串便宜又管飽的硬頭貨,然後躲在小燒烤攤後面的遮雨棚裡避雨,不動聲色地清理著我身上的血跡,清理不掉的就儘量掖藏起來,生怕被燒烤攤老闆發現。
燒烤的香味兒聞得我越來越餓,眼見著老闆已經在烤串上撒蔥花作料的時候,我卻猛然發現從巷口走過來黑壓壓的一群人,待他們稍稍走近才看清正是之前追殺我的那群傢伙,想必他們今兒晚上滿城地找我找得餓了,竟然也來這攤位吃燒烤?
“真他媽冤家路窄!”
我狠狠地啐了口唾沫,準備趕緊結賬走人,那老闆也是個二球貨,硬是說燒烤還沒有烤熟,還得等上一會兒,而我耳邊已經傳來了一個漢子的高吼:“那不是今天那小子嗎?給老子站住!”
我抓起還在爐架上烤著的餅子大大地咬了一口,繼而撒腿就跑,在這個又冷又餓的雨夜帶著傷玩了命地狂奔,雨水迷濛了我的雙眼,我看不真切腳下的路,只能看著路口就轉,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