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你繼續說下去啊!”靳薇看著我笑道,“你也覺得那個稱謂難以啟齒嗎?可你就是那樣懷疑我的,其實我根本就沒有騙你,只是順著你的意思往下說而已……不過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現在跟你也沒有半毛錢關係,你怎麼想我都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靳薇,對不起,我不該那樣懷疑你!”
“你不用跟我道歉,把你的對不起明天跟我舅舅說去吧!”靳薇往前走出幾步,卻又突然折回身來,“還有,你憑什麼打我舅舅?就算他真的包/養了我,這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反倒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動用私刑了?你覺得你能爬得上那個道德的制高點嗎?”
我被她的質問弄得一陣語塞,她倒越說越順溜兒:“最後,免費提醒你一下,雖然你現在跟功成名就不沾邊兒,可好歹總比以前混著強,棄暗投明,走上正道不容易,且行且珍惜,別動不動就把你地痞流氓的那一套搬出來,不合適!”
“……”
我們再一次不歡而散,看著她踩著驕傲的高跟鞋漸行漸遠,我卻不再那麼悲傷,她還是那個高傲的靳薇,誰也不曾將她改變。
當我獨自回到家裡的時候,馮志坤依舊鼾聲如雷,劉山和小章也已經睡下,我輕手輕腳的洗漱完畢,湊合著跟劉山擠了一個晚上,平靜的等待著明天該承受的結果,沒有忐忑,沒有害怕,因為無論怎麼樣的結果,我都能夠欣然接受。
新疆的白晝來得很早,新一輪的太陽早早的就爬了上來,劉山和小章已經上班去了,馮志坤還在酣睡,我則坐在劉山的床邊抽菸,等待著他醒來,然後告訴他昨天晚上的真相,其實我們並不是拔刀相助他的好漢,而是猥瑣的陰了他一把的小人。
嫋嫋的煙霧中,馮志坤終於迷濛醒來,他揉了揉眼睛,環首四顧著這個陌生的環境,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神有些迷惑,看來他應該是喝斷片兒了,對於昨晚的記憶多半已經模糊不清了,對我更加是沒絲毫的印象。
“抽菸嗎?”我將煙盒和打火機遞給他問。
“來一根兒醒醒神!”馮志坤接過煙盒從中取了一支菸點上,靠在床頭美美的吸了一口,似乎是忘了昨天晚上捱了頓暴揍,吸菸的時候,嘴角的動作弧度有點兒大,猝然間疼得一陣齜牙咧嘴,貌似這才想了起來:“昨天晚上我他媽是不是被人揍了來著?”
“嗯,揍得還有點兒慘!”我指了指地上被他昨晚吐得滿身的髒衣服說,“昨天晚上你喝大了,我們就把你弄我這兒來睡了,床頭是靳薇給你拿過來的乾淨衣服!”
馮志坤坐起身來看了看地上的髒衣服,似乎是想起了他昨天晚上的悲壯,又倒回去揉著兩鬢的太陽穴嘆息著說:“喝醉了真他媽的丟人……給你討麻煩了哈兄弟……我見過你,上次當地人在隧道進口鬧事的時候,你小子夠生猛,連羅經理提起你都是一陣讚不絕口……只是,昨天晚上我好像沒見著你……怎麼就睡你這兒了?”
“噢,我和靳薇是朋友,你喝醉了睡我這兒也不奇怪!”我扔掉手中的菸頭,起身走到馮志坤床前,壯士一去兮不復返般深呼了口氣兒,終於鼓足勇氣說道,“另外,你也不必感激我,因為昨天晚上揍你的……就是我!”
“你說什麼?”
馮志坤猛地坐起身來,直直的盯著我,滿臉的迷惑,許久之後,終於恍然大悟的指著我連連點著手指:“你叫向陽……我他媽總算是繞過這彎兒了……你是向陽,你就是那個向陽!”
這回倒是輪到我迷惑了,我並不奇怪他知道我的名字,自從上次隧道進口一戰,我不敢說一戰成名,可我的名字應該也能給他們專案部幾個當官的留下些許印象,只是他說的“你就是那個向陽”讓我有些不解……我就是向陽,那個向陽又是哪個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