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經這般煎熬,這藥……”
楚芷虞說起來很有於心不忍的意思。
蜻蜓和蘭葉就知道她會心軟,“娘娘啊,已經到了這關頭,容不得您絲毫退卻,哪怕您不動手,想要秦王死的人多的是。”
“是啊您也只是在秦王死之前為自己留個退路罷了。”
楚芷虞頭挽烏鬢,斜插玉簪,不畫而翠的秀眉輕輕蹙著,她輕咬貝齒,面露猶豫。
“可這般行徑,著實算不磊落光明有些無恥下流。”
蜻蜓哎喲一聲沒想到她在這裡犯了犟,“您是金尊玉貴的人可奴婢不是,這藥是奴婢給您,只求您看在奴婢背離故國多年希望完成此生夙願的份兒,可憐可憐奴婢。
也可憐蘭葉姑娘對您一番赤膽忠心。
再者,這皇宮之中都是披著人皮的鬼,磊落光明當不成牌匾,從您被派來和親的那一刻起,您就不再是無憂無慮生活在陽光之下的公主殿下了。”
蘭葉突然跪到地,她忍不住垂淚。
“娘娘,奴婢知曉您性情溫軟善良,可秦王註定要死的求求您多為自己著想著想,雖然這手段不光彩,可能這前提是您要能活著啊,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說法。”
她如泣如訴“奴婢自小追隨您身旁看著您在南梁步履維艱戰戰兢兢,您背井離鄉來到這裡,難道不想得到喘息之機嗎?”
蘭葉擦了擦眼淚。
“奴婢知曉,秦王對待您算得寵愛,即便只是瞧您顏色好,也是難得的真心,可您……”
南梁人人都在算計公主。
到了這傳說中吃人的秦王宮,唯一對自家公主好的竟然是暴戾孱弱的秦王。
公主對秦王心軟無可厚非。
她本就是這樣心存良善,願意為他人的好而百倍奉還的人。
“好,本宮知曉你們的忠心。”
楚芷虞長嘆一聲,在蘭葉和蜻蜓的眼皮底下把那一小包藥粉倒進腰間的荷包內裝起來。
“莫怕。”
楚芷虞微涼的指尖落在蘭葉的眼尾,沾染幾分水汽。
“本宮不會死,你也不會死。”
至於秦王陛下。
還是早點死吧。
……
“娘娘,您的住處奴才已經安排好了,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奴才就是。”
有大巫的話在先,三水對楚芷虞自然只有更加恭敬的份。
楚芷虞站在暴君的床榻前,默然無語地看著另一張顯然是臨時從旁處搬過來的小榻。
就緊緊地靠著暴君的龍床。
這和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啊。
“不是睡在偏殿嗎?”
三水笑眯眯的彎腰“奴才想著,既然大巫都說陛下身旁離不開您,自然是越近越好,委屈娘娘了。”
楚芷虞不喜歡逼仄的環境。
想想自己要在這一方小榻不知睡多久才能熬到暴君西去,她就有些嘆息。
三水察言觀色,“這小榻逼仄,難以翻身,娘娘若是不覺得委屈,便與陛下同寢如何?”
楚芷虞的目光轉移到龍床。
即便躺了個昏迷不醒的秦王,也仍舊空落落的。
她眼眸意味不明地看向三水,這滑頭估計早就等著自己點頭吧。
不過無妨,正好趁著暴君未死,多沾沾他的龍氣修煉。
“不委屈,能與陛下同寢,是本宮的福分。”
秦晟聽我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