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風調雨順,如果順利的話,等六月份各地的稅收一上來,國庫就又有經費,只希望今年黃河水禍不要太過嚴重,否則大梁真要經受不住了。
劉海月並沒有正式宣佈垂簾聽政,但是內閣那邊已經習慣將一些重大事件拿過來請她下決定,朝廷上下請太后出來主持大局的聲音也漸漸佔了主流。
不過她依然沒有正式出山的打算,劉海月並非完全滿足現狀,畢竟在皇帝還沒能親政的情況下,如果每次都得經由內閣轉達奏摺,將會束手束腳,而且很不方便。
她在等一個機會。
☆、寸土不讓
這個機會很快就到來了。
連劉海月自己都感到意外,她想要瞌睡,居然馬上就有人遞上了枕頭。
劉海月沒有把趙與嘉叫過來,他再早熟穩重,畢竟也只有十歲出頭,聽到這種事情,第一反應就是衝動暴怒,這樣很不利於他樹立在大臣面前的權威。
她把這封國書前前後後看了三遍,大殿裡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她的回應。
“羌國欺人太甚。”劉海月說了跟宋翎一模一樣的話,但她的語調是很平靜的。“諸位有何對策?”
宋翎道:“臣請一戰!臣雖老矣,願披甲上陣,一雪前恥,揚我大梁國威!”
這個宋翎,年紀這麼大了,還這麼熱血衝動,蔣仲庸闇暗搖了搖頭。
“仗是一定要打的。”劉海月給了肯定的回答,“不過這封國書,既然人家已經將羞辱送到我們眼前了,我們也不能視而不見,諸卿以為呢?”
馮中老成持重,謹慎道:“臣以為,羌國狂妄,若是加以回應,反倒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不予答覆是最好的。”
俞靈運道:“臣亦持此見。”
邵鴻希道:“臣以為,回應是要回應的,若是不予答覆,未免讓羌國覺得我們怯於回應,如何回應,既彰顯我大梁風度,又能讓羌國君臣啞口無言,這自然是最好的。”
宋翎不以為然:“你的要求未免太高,此時此刻,正該亮劍一戰,方能讓羌國那幫龜孫子看到我們大梁也不是好欺負的!”
他心頭憋著一團火,說話難免粗俗了些,待回過神來連忙請罪:“老臣在太后面前失儀了,請娘娘寬宥!”
劉海玉啞然失笑:“宋老真本色也,何罪之有?仗要打,這封國書也不能由得它去,自然還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邵鴻希道:“臣有一法,何如效仿諸葛亮送司馬懿婦人衣裳一事?”
劉海月道:“你的意思是,給羌國皇帝也送一套婦人衣裳?”
邵鴻希道:“娘娘英明,正是此意,兩國交惡,要打仗便打仗,此是大丈夫光明磊落之行,亦是國君當為之舉,可看羌國皇帝如此作派,不似一國國君,倒像是市井潑婦,無理取鬧,撒潑耍賴,這婦人衣裳,可不正與他相得映彰!”
殿中諸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劉海月也笑道:“此計大善!”
宋翎也露出笑容:“羌國上下一定會被氣壞!”
劉海月忽然道:“不過光是送衣裳還不夠。”
眾人都不明其意。
便又聽見她道:“來人,傳筆墨。”
少頃,翠雀就親自將筆墨紙硯奉了上來。
劉海月提筆蘸墨,在雪白的宣紙寫下四個字。
筆誅黑伐。
字型挺拔勁秀,雖帶了女子的秀氣,也不乏大開大闔的氣魄。
然而本該是“筆誅墨伐”的四個字,卻寫成了“筆誅黑伐”。
“娘娘,這是?”蔣仲庸不解。
劉海月笑了笑,環視眾人:“以諸位大人之能,也不解其意?”
眾人被她的話挑起心氣,都在那裡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