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的經歷,她的出身卑賤,原本可能一輩子都在社會的底層打滾,但她偶然得到了一個機會,進入尚樂府,成為一名官妓,又成功博得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帝的注意,成為東宮的女人。
可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向來紅顏未老恩先斷,男人的新鮮感總是三分鐘熱度,衛氏的出身是一個誰也抹不去的汙點,憑她這種身份,在皇帝登基之後,能夠冊封為嬪,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可她偏偏有那個能力,讓皇帝對她念念不忘,而且將她冊封為四妃之首,連出身世家的郭德妃等人,也要俯首稱一聲姐姐。
她雖然沒有強大的家世背景,卻做到了許多女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居然還誕下了兒子,憑著她的氣焰和皇帝的寵愛,還不翹到天上去,還有其他女人的活路嗎?指不定連皇后都要退避三舍了。
從皇帝大赦天下的那道旨意開始,許多人都有種隱隱的預感,也許一場不亞於巫蠱案的驚濤駭浪即將掀開。
不過他們猜到了結果,卻沒有猜到開頭。
四月剛過不久,就在一個看似尋常,陰雨連綿的日子,劉海月正在給剛採摘下來的青梅倒入糖和酒醃製時,宮中傳來一個訊息,皇長子病重不治,於昨夜裡去了。
乍然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劉海月手一抖,差點往裝青梅的甕裡多加了一大勺酒,不掩臉上的吃驚神色,她問杜鵑:“什麼時候的事?”
“據說是夜裡寅時的時候,一連燒了許多天,退不下去。”杜鵑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她見過皇長子,那是個很調皮的孩子,自幼被眾星捧月,所以性情驕縱,但那畢竟也是曾經活蹦亂跳的一條人命。
劉海月把勺子放回去,把酒甕封裝起來,讓翠雀埋到前院的梅花樹下去。
外頭細雨綿綿,帶了一股清冷之意,但植物似乎卻很享受這種雨水,各種花草樹木擺脫了冬日的嚴寒,紛紛瘋長起來,粉色的白色的黃色的花朵在雨中輕輕搖曳,嬌嫩欲滴,草木清香透過細密的雨簾傳入鼻息,讓人心曠神怡。
但對於郭德妃來說,這個日子只怕她此生難忘。
劉海月蹙著秀眉,皇宮裡的生活讓她習慣性把每一件事都往復雜裡想,皇長子的身體一貫健康,卻因為刺客的事情受了驚嚇,一病不起,甚至夭折。他雖然還是個孩子,可是重要性不言而喻,就算現在皇次子出生,也有著皇帝的偏愛,可地位仍舊不能跟長子相比,不管是在皇室還是民間,長子都有著當之無愧的繼承權。所以這一次,究竟是真的病死了,還是另有陰謀?
“三娘,您在想什麼?”杜鵑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沒什麼,”劉海月搖搖頭,“這宮裡怕又要不平靜了,最近沒事少出去。”
“誒。”杜鵑和翠雀都答應了一聲,臉上不掩憂慮,連向來活潑的翠雀,似乎都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興慶宮內,郭德妃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邊,纖雲和弄巧低聲啜泣著,她充耳不聞。
有點調皮但是很聽母親話的皇長子趙與安,此刻靜靜地躺在床上,小臉蒼白,已經沒了呼吸。
張太后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神色慘淡,唉聲嘆氣,心痛之情不比郭德妃少,大皇子對於她來說意義十分特殊,這是她的第一個孫子,也是她看著從一個小小的粉糰子長大到一個會跑會跳的孩子,他會奶聲奶氣地喊“皇祖母”,會拉著她的袖口撒嬌,會因為不想被母妃訓斥偷偷跑到明光宮去找祖母的庇護。
可是現在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說沒就沒了。
皇帝得到訊息,顧不得上了一半的早朝,匆匆就趕了過來,他看到了床上已經沒了聲氣的長子,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太醫,捺下震驚與痛心,厲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兒不是前幾天剛剛好轉嗎!”
“啟稟陛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