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御座下第一高手,東宮首座,連相。
連相身後,另有數名東宮高手破風而至,對此處屋脊形成包圍之勢。四下殿宇火光重重,在秋雨欲來的寒風下升起刺目濃煙,侍衛一時撲救不及,大火藉著風勢向西宸宮蔓延燒來,屋樑爆裂的噼啪聲中,禁軍人馬調動的兵戈之聲,亦越發清晰。
夜玄殤挑唇冷笑,“到了穆國,夜玄御仍是這麼藏頭縮尾,只會令些蝦兵蟹將前來送死嗎?”
連相眼底閃過森然之色,“三公子若能過得我這一關,再見太子殿下不遲。”
夜玄殤哈哈大笑,倏然笑容一收,“連相,與我為敵,你還不配!”隨著這狂傲的話語,歸離劍凌空斜挑,一股勢若狂潮的真氣,透劍而出,頓時激得身前眾人衣發紛飛。
連相面色驟然凝重,在這強橫的劍氣壓迫之下,再難保持輕鬆之態,寬劍應手擎出,劍尖不住顫動,發出“哧哧”勁聲,以抵抗歸離劍一觸即發的攻勢。
火光下馬蹄迭響,身披銀甲白袍的太子御在東宮侍衛的擁護下,出現在寢殿之外的廣場上,陰沉著臉看向對峙於金宇之巔的二人。子嬈鳳眸微微一挑,眼見大批禁衛潮水般往西宸宮圍來,心知縱使擊敗連相,此時僅憑二人之力,也無法自千軍萬馬中斬殺太子御,反而可能身陷重圍,所以唯有速戰突圍,方是上策。以夜玄殤之智,自然亦深知此點,當下催發真氣。
“喝!”
面對如此龐大無匹的壓迫,連相深知此時的夜玄殤乃是生平罕遇的強敵,若令他將氣勢提至巔峰,自己將連唯一取勝的機會亦失去,別無選擇,終於低喝一聲,搶先出手。
身旁殺手應機而動,子嬈冷笑一聲,“尋死!”身形瞬移,風中長袖飛旋,幽光流影,化虛而實,一股陰柔之勁,將刀光劍影盡數席捲。
魚背寬劍沿著某種奇異的軌跡,劃出七八個輕弧,往夜玄殤劍鋒挑去。
夜玄殤倏地踏前一步,發出“噗”的一聲,夜風火勢,彷彿隨著一股無形的劍氣卷出,歸離劍驟化一點星芒,突然消失了蹤影。
“當!”直到雙劍相交,急於躲避袖光的殺手,方才看清歸離劍天馬行空般的一擊,便在下一刻,為其風雷併發般的劍氣,迫得滾跌開來。
一抹玄色飄忽如魅,穿入戰陣中心。
蝶焰似借風勢,驟然大盛,每一點金芒綻開,便有一人慘呼斃命,血色伴著火光,漫空流放。
連相周身殺氣愈盛,魚背寬劍“哧哧”疾響,精芒連閃,連擋歸離劍忽重忽輕,快慢無跡二十餘劍,倏然化作三道利芒,從絕不可能的角度,同時絞向對手。
夜玄殤驀然旋身,歸離劍猶如神蹟一般電閃而至,準確擊中幻影中真實的劍身。
一聲龍吟聲起,雙劍間迸出刺目如盲的寒光,兩人身子一晃,同時後退,只不過夜玄殤一步輒止,連相卻連晃兩下,方才站住腳跟。
歸離劍迎風前挑,一股浩大的劍氣隨著夜玄殤目中毫不收斂的神光澎湃而出,四周飛焰枯葉,均被旋風揚起,自他身旁狂卷飛舞。
遙遙觀戰的眾人,皆是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彷彿夜玄殤人與劍突然渾融為一,在夜空之下,化作崇峻透雲的山峰一般,其深不可測度,其險亦無從超越。
太子御眼睛一眯,再次掠過了森寒的殺機,右手緩緩抬起,身後弓箭手弓弩皆張,一排排湧上前來。
隨護太子的正是禁衛統領虞崢,見狀心中暗驚,忙道:“殿下,弓箭無眼,恐傷了自己人。”
此時連相手中寬劍振起寒烈的鋒芒,衣袍無風狂飛,長笑一聲,倏地左腳踏前,劍光往夜玄殤前胸劈去!
太子御唇角冷冷上挑,手指向前一揮,嘴中吐出令人心寒的兩字,“放箭!”
連相不愧為東宮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