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蒸發了一樣,切!這事八成和冥衣樓有關,否則怎麼會連我彥翎都摸不著路子,你幹嘛不直接去問她?”
“走吧。”夜玄殤不置可否,抬手飲盡杯中酒,起身離座。彥翎挑了挑眉毛,丟了銀子跟出門去。夜玄殤迎風深吸了口氣,轉頭笑道:“我約了人,晚上咱們老地方見。”
彥翎隨手一擺,道聲“知道了”,一閃身便沒了蹤影,夜玄殤則獨自往染香湖方向而去。
天空不知何時漫開層雲,不一會兒細雨紛飛,將整座楚都籠入了無邊無際的煙色中。
輕寒隱隱,染香湖畔遊人絕跡,夜玄殤不疾不徐隨步雨中,似是享受這天地空寂的一刻,一種奇異而通透的孤獨。
染香湖十里風月一片煙嵐迷濛,金殿華臺,紅樓翠閣皆在這漫天飛雨中若隱若現。
夜玄殤緩步而行,雨色下一身玄衣越發顯得俊冷不羈。
一座長橋橫跨湖波,對面山色掩黛,仿若杳無盡頭,沿湖兩岸密林如織,寂寂無聲。
夜玄殤踏足橋頭。
橋上忽然出現一人,微雨下翡翠色寬袖錦繡袍,腰間絲絛迎風飄飛,幾似仙風道骨,沐雲生煙,那人目視夜玄殤,負手以待。
夜玄殤仍是步履徐緩,似踏著某種特定的節奏,一步步登上飛橋。
雨勢綿密,將山水煙湖皆盡染入茫茫之色。夜玄殤抵達橋心最高之處,漫然停步,揚唇一笑:“二王兄。”
“三弟別來無恙?”那人微微點頭,審視於他。
夜玄殤迎著他目光,嘆道:“記得上次見到王兄是在落峰山,轉眼竟這麼多年了。”
那人微笑道:“六年前三弟入楚時我即將閉關,是以未能相送,三弟不會怪我吧?”
“沒想到二王兄今天會因我來楚國。”夜玄殤抬手,“當時你派人送來的禮物,我倒一直隨身帶著。”
歸離劍的劍柄上,幾道細紋金絲盤龍一般纏繞上去,穿過頂端垂下一枚造型樸拙的蒼龍墨玉,被密密雨水洗得清亮,透露出時常撫弄的痕跡。那人目光停頓片刻,寬大的衣袖在風雨中飄搖不休:“三弟似乎不想見我。”
夜玄殤道:“王兄既然來了,也便罷了。”
兩人似是閒敘舊事,話中卻有鋒芒如雨,無聲飛落。
“看來,你早知我的來意。”那人笑容漸漸淡去,負手望向淡淡雨幕,“六年磨礪,三弟已非當日年少氣盛,沉穩得多了。他說得對,如今天下形勢變幻莫測,你若回國,穆國必然大亂,難免予他國可趁之機,滅國之禍便不遠矣。”
夜玄殤笑道:“他真要說動王兄出手,本也並非難事,何況搬出了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王兄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那人道:“我只答應幫他一次,不過,一次足夠。”
話音落時,他手中白芒一閃,出現一柄雪纓銀槍,單手前擎,槍鋒遙指數步之外的夜玄殤,左袖廣袂翻飛,煙雨繚繞如雲。槍鋒之上剛烈之氣與他飄逸的身姿氣質截然不同,卻又無比完美地融成一體,青山水幕的背景下,其人如峰,其槍如松,仿若一幅渾然天成的絕美畫卷,尋不出絲毫破綻。
穆國天宗嫡傳大弟子夜玄澗的“千雲槍”,與楚國逐日劍、宣國奪色琴並駕齊驅,威震江湖。
千雲槍出,萬峰盡滅。
“三弟若能逃過天宗此次追殺,我可保證此後穆國再無人敢對你動手。”
夜玄殤在槍鋒亮出之時,已感覺到隱匿林中的天宗弟子,四面八方織做天羅地網,斷絕了所有退路。
夜玄澗身為穆王次子,復以天宗繼承人的身份,自幼便入落峰山跟隨宗主潛心習武,二十餘年心無旁騖,於武道之上造詣精深。一柄千雲槍足以截殺天下任何高手,天宗自來肩負維護穆國正統之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