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後,甚至連呼吸都屏住。子昊衣袖飄然,落在對面一塊岩石上,清冷的目光掃向來人,徐徐說道:“是你。”
那紫衣女子一聲輕笑,聲音似是冰冷,又似嬌柔,“我道是誰壞了我的蠱術,原來是東帝駕臨。”
子昊平靜的眼中隱約掠過一絲輕波,“婠夫人,多年不見了。”
“婠夫人”這三個字清楚地傳入子嬈耳中,彷彿鋒利的尖刃一路穿透血肉划向心口,子昊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冷漠,甚至有種淡淡的寒意,子嬈知道他很少會用這種態度對人,即便平時他給人的印象總是平靜而淡漠,但絕不是這樣冰冷的感覺。這巫族蠱術的施放者已經顯而易見,婠夫人仍舊是她的母親,卻也是害子昊受了二十年藥毒之苦的罪魁禍首之一,更加處心積慮想要顛覆王族,奪取帝都至高的權力。她能從子昊的語氣中聽出恨意,當他不喜歡一個人時往往就會出現這種令人不安的冷漠,如果這時候她現身相見,子昊又會怎麼想,會否相信她和這蠱術全然無關,而她又如何能說自己和婠夫人毫無關係?
婠夫人輕移蓮步,沿著幽芒瑩瑩的清溪走上前來,兩道鋒利的眼神隔著輕紗細細打量子昊,說道:“原來你的九幽玄通已經到了如此境界,怪不得那丫頭著急要找岄息,不過就算岄息不死,怕也沒什麼辦法救你一條性命了。”
子昊看住月色下煙視媚行的女子,冷冷道:“子嬈的身世是你告訴她的,是否你故意設計令子嬈親手殺了岄息?”
婠夫人道:“是又怎樣?原來你早就知道,居然還能容她這麼久。”
子昊點了點頭,“那麼這世上除了朕之外,便只有你還知道此事的真相了。”
婠夫人道:“這件事情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歧師死了,岄息死了,這個秘密我若不說,恐怕當真沒有人再知道了。”
子昊負手身後,抬頭望向山間冷冽的月色,緩緩道:“很好。”話音落時,他忽然身形一晃,抬掌向著婠夫人當胸拍去。
月色彷彿瞬間被寒雲籠罩,這一掌所帶來的肅殺之氣從四面八方向婠夫人卷至。婠夫人向後疾移,卻感覺無盡的壓力迫體而來,周圍空氣好像被忽然冰封,方圓丈許內頓時變成了一個無底的深洞,要吸盡所有真氣與生命。
那是一種極其可怕的感覺,令人生出由生至死的無盡懼意,就連風吹水流都感覺不到絲毫。
九幽玄通生死境。
身為巫族傳人的婠夫人雖然深知這巫典最高心法的厲害,但事到臨頭,卻根本無法躲開子昊神影鬼魅似的一擊。玄通真氣迫得她寬大的衣袍如雲狂舞,婠夫人嬌叱一聲,雙袖交揚,化作無數連續不絕的圈環護住全身,同時向著子昊迎面擊去。
“嘭!”
袖掌交觸。
婠夫人如若觸電,伴著一口鮮血身子向後飛出,面上重紗墜落,露出一張美豔無雙的臉龐,只是面上全無血色,神情甚是駭人。
“你要殺人滅口!”
子昊落在她數步之外,一手仍舊倒負身後,淡淡道:“你既然不顧子嬈的感受,便沒有資格再被她當作母親。朕只發三招,你若能夠不死,朕便饒你一命。”
他右手緩緩舉起,衣袖隨風輕揚。婠夫人眼中隱隱透出懼意,原本以她的武功面對強敵並非沒有一拼之力,但九幽玄通乃是巫族心法的總源,令她受制之下功力發揮不出平常的一半,剩下的毒術蠱術更是不敢施展,否則反噬自身,便會死得更加悽慘。
月光之下子昊面若清霜,透露出絕然無情的滋味,令人感覺到下一掌他亦絕對不會留情,必將是噬魂奪命的一擊。此時子嬈靠在石後,心中亦是駭到了極點,分明想要阻止他,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彷彿是被某種咒法魘住,身陷一場恐怖的噩夢中,無法動彈,無法醒來。凌厲的真氣捲起落葉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