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溼瘩說在古堡見過他呵呵。”土牆在陰笑。
“後來這個尤恩就消失了”
“尤恩消失?到哪去了?!”疑問!
“”
“他們還會有交手的!”恨恨聲。
“你們要老老實實服刑!”傳來號子的聲音,土牆噤聲了。
“咣啷”,鐵門聲響,送學習材料來了
…
另一間洞室,一個人影搓編草墊子。
年輕的五班長正用嘴唇吮指頭上的血,被草葉割破了。
鳥叫聲正在從耳邊傳來——“叮——咚!”“叮——咚!”
…
“育——”驢撞牆的聲音響起。
兩雙眼睛一齊投向窗外,窗格子進來的一道陽光,投射出鋸齒形草葉的影子。
…
“你下過鄉嗎?”麥草蓆上,機槍連副連長躺枕著雙臂。
躺在陰冷的獄室裡,月光下一片稻花
牆上張貼著標語:“好兒女志在四方!”“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到邊疆去、到農村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高音喇叭裡激昂的歌聲響起來了。
車站裡人山人海,大標語、小旗幟,揹包、提包,年輕的臉,老年的臉淚水、淚水、淚水
“再見了,媽媽!再見了,校園的白楊!”
“我”擦去眼角的一粒淚珠。
昏暗油燈下,牛欄桌案上,一雙手正在翻閱《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一個農村打扮的姑娘,米國,在油燈下跟自己學文化,兩根小辮,一身補丁。
…
神奇的鳥叫聲聲聲急切——“叮——咚!”“叮——咚!”
…
“我們是為建造一個人性的社會而獻身的!”
“對黨異常忠誠!”
…
“叮——咚!”“叮——咚!”
監房裡,一雙手也正在翻閱《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2。 華光1號
2。 華光1號
…
“你看見什麼了?”
陰冷的月光沉默。
…
“嗯,都看見了”渾身裹著囚布,手裡,拈著鋸齒樣的一根草葉。
“你造過反?!”顫抖!
“你呢?”聲音在囚布里顫動。
…
“我是富農的兒子”副連長喃喃地說。
…
邊緣人物,“牛鬼蛇神”、“不準革命”、“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出身”像一塊烙鐵燙在心上,劇痛和流血永無止期從一九四九年開始何等深重的傷口!這批先天的罪人,從識字開始,就害怕填寫各種與出身有關的表格在一生中,遭遇了太多的障礙:參軍、招工、“提幹”、求偶、進大學。。。。。。一代又一代,像一群吃草的動物,天性馴良、柔弱,離群索居。在眾人面前,總是沉默寡言,不願談說自己的親人,甚至迴避自己。生活教會他們認識自己的身份:異類,卑賤者,準專政物件等到文化大革命起來,就又多出了一個稱謂:“狗崽子”。
“我兩個老家哥哥就是因為沒有出路扒火車到新疆去的!一個被車輪壓死,一個被送去勞改!”
“那你是怎麼參軍的呢?”
…
“我是冒名頂替來的!”
“我想改變身份!”
…
二十世紀60年代,還得為出身問題辯護——老紅衛兵鼓吹“血統論”,中國式“種姓制”——我要為廣大賤民爭回應有的平等權利,“革命”權利,“生活”權利,“說話”權利我們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