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高,還要堆上槍支彈藥,鍋碗臉盆、糧食馬料等等,睡在裡面,冷風直灌,空氣新鮮…睡前戴棉帽,早上醒來,鼻子眉毛全是一層白霜
媽媽!我們就生活在這冰天雪地的世界裡到炮連後,連隊才開打第一口水井一個個新戰士下到井底挖沙,由小桶提到井口。輪到我的時候,我仰頭灌一口白酒,脫光上身只穿一條短褲,順著繩子落下十幾米深的井底涉在底水裡泘水挖泥冷不冷?不冷!媽媽!親愛的媽媽!我愛你啊!我是為你而當兵的啊!
當我面迎高原刺骨的寒風,第一次全副武裝,精神抖擻,斜挎衝鋒槍站在喜馬拉雅山高高的山麓哨卡陣地,藍天白雲下、白雪岩石上為祖國站崗時,內心激動萬分——媽媽!我在為你站崗啊!寒冽的剛風如刀割來,可是我的身後很溫暖,因為有媽媽慈祥的目光!每當圓月當空,像有陣陣春風驅散我周身的寒冷,就像媽媽用溫暖的胳膊摟抱著我!我持槍屹立在風雪哨位上——媽媽,親愛的媽媽!九州的月圓了,天下的媽媽和兒女團圓了——您的兒子在飛雪高原篝火旁摟抱著你,親吻著您!在西南邊陲長城般堅不可摧的鋼鐵哨位上向您致以親切的注目禮!
後來我們住的是木板房,板子是用楔子打出來的睡的是松條床床頭掛的是墨水瓶做的小煤油燈吃的是火柴桿似的蘿蔔乾絲、海帶、紅辣椒油鹽巴、胡椒、辣椒麵是我們西藏兵的保命丹!不僅刺激了我們強大的食慾、增進了抗寒防病能力,而且維持了我們蓬勃的生命力!在藏北,一包辣椒粉可與老鄉換活羊一隻或雪蓮麝香若干四川兵可謂無辣不成餐,初到連隊時看到四川兵吃麵條碗裡通紅,每逢炊事班端一大盆麵條往地上一放,上覆一層厚厚的紅椒油。那些小個四川兵舀到碗裡,一個個低頭悶首,一言不發,只管朝嘴裡扒,直辣得滿頭是汗,連叫過癮好奇地在旁邊看,他們抬頭向我憨厚一笑,兒童般純樸可愛!在西藏我學會了嚼鹽巴,內地的鹽製成細鹽,西藏的鹽好像是直接從鹽井裡開出來還沒有煉過的。西藏兵野外活動強,體力消耗大,出汗多,需要經常補充鹽。我們在野外訓練時,往往抓一把鹽到馬料裡給無聲戰友吃,自己也拈上幾顆粗鹽放到嘴裡嚼,“咯嘣咯嘣”,就能生津止渴,養胃健脾、身輕體健,渾身是勁!胡椒就是麻椒,吃到嘴裡會麻半天的!我學會了整把抓到嘴裡嚼,吃飯時沒有菜就抓一把麻椒拌飯我相信是吃到了古籍記載“大宛”“月氏”國正宗胡椒,也明白為什麼葡萄牙人要在16世紀向印度發動香料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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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請原諒!因為想家,想你,我學會了抽菸!有上海供應的勞動煙(2毛4一包)飛馬(3毛3)我要把第一個月的津貼7元錢寄給您,以後每個月的7元錢我都要省下來,我要給你寄100元,讓你做一套好衣服今天就寫到這裡,很快我們就要開始營建了(部隊營房),明天就要放水和泥打土磚了,現在我就要和隊伍上山為蓋房砍欞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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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6月X日,晴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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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們這幾年部隊政治學習活動頻繁,“老三篇”、“語錄”必不可少。戰士們文化水平不高,記憶力卻極好,能成段成篇背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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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上工嘍!”部隊流動性強,59年由西北進藏後,換防頻繁,62年自衛反擊戰立功,近年來因為中印邊境東段戰事緊張,需要在達旺前線所謂麥克馬洪線後撤20公里處駐防,→文·冇·人·冇·書·冇·屋←所以就有了建房的故事。說正規房,也不過比三類臨房稍強些,而且工藝上更簡單,泥巴磚模檮的土磚,也不燒,曬乾了就往上壘!這種房子是基地測定後,地上挖基槽,滾進大石頭(那些日子我們沒日沒夜在山上抱大石頭,用架子車往下拉),灌上泥漿固漿,地面以上碼一層整齊的石頭基腳,然後就是土磚最後安上門窗、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