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卻是輕的仿若囈語。
還沒被認出來?意思也就是,隨時會被認出麼?
眾人原本就凝重的神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而煞白起來。
“那又怎樣?”白石一拳砸向桌子,“國光從來說話算話,他說會平安回來就一定會平安回來。更何況,那些人,竟然敢動我們白石家的人,早該收拾了!十年前的事,絕對不可能重演!”
“藏之介說得對。”一直沉默著的白石涼介終於開口,聲音冰寒,字字如刀,“竟敢動我白石家的人,此次必傾我全族之力,不滅鷹幫不罷休!”
“友香裡,這裡應該這樣。”忍足拿起筆在友香裡攤開的書本上畫著,“你看,這兩個多項式擁有同樣的字母極其指數xy,就可以分別把他們前面的係數5和7相加,得到結果為12xy,而另外一項……”
看著完全心不在焉頻頻盯向那邊會議室的友香裡,忍足有些煩躁的把筆放下,收了唇邊那若無其事的笑容極其鄭重的開口:“友香裡。”
難得看忍足這般認真的神色,友香裡暫時把視線放在他身上,有些驚訝的問道:“小侑有什麼事麼?這題我還沒聽懂,你再講一遍可以麼?”
“友香裡,手冢和跡部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你們真的就這麼不信任我麼?”
“沒有哦。”友香裡答得很快,“不是信不過小侑哦。只是……”她頓了一下,然後低低開口,“信不過忍足家吶。”
忍足瞬間沉默下來,覺得無話可說。
“我相信小侑是不會背叛朋友的,無論後邊有著怎樣巨大的利益。可是,家族就不一樣吶。”友香裡低低嘆氣,“在家族裡,一切以利益為先,不是麼?對忍足家來說,小光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人罷了。所以,真的不敢冒這個險呢。”
“小侑。”友香裡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會議室緊閉的門,緩緩開口,聲音是少見的沉重和輕快並存,“你明白麼?無論是對我,對小藏,對真田君,或者是白石家、真田家和手冢家來說,小光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最重要的存在?”忍足輕聲重複。
“嗯。”友香裡點頭,“所以,小侑,你回去吧。”
“最重要的存在?”忍足突然輕笑出聲,笑容嘲諷,“友香裡,你怎麼能確定,手冢是你心裡最重要的存在?”
“這需要確定麼?”友香裡疑惑的搖搖頭,“小光一直是最重要的存在啊,比小藏,比爸爸媽媽,比爺爺奶奶都要重要的多啊。”
“就這樣麼?”忍足站起身來,墨藍色的髮絲斜垂下來遮住那橢圓的眼鏡,“只是比家人重要麼?那比起你自己呢?”
“小光當然比我要重要的多啊!”友香裡睜大眼睛,說的理所當然,然後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語,“雖然不想小光難過,可是,如果這次出事的是我,該多好啊。”
忍足心裡一震。
這就是友香裡所謂的,最重要的存在麼?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對方的平安?
真田的大哥真田健一郎趕到白石家的時候已近黃昏。
幾乎是在車子剛停下的瞬間,真田健一郎就開啟車門跳了下來。
沒有穿平日的休閒裝,他難得的套上了劍道服,腰上甚至還彆著一把太刀。他的臉上沒有平日和善的笑容,而是皺著眉抿著唇一派陰沉。
此時白石一家人已經完全聚在了客廳,忍足也正準備告辭,就見一個穿著黑色劍道服的年輕男子虎虎生風的走來。
真田從沙發上站起身迎上前,然後不言不語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沒有看他,真田健一郎直接一腳踢了過去,然後伸手從腰間取下太刀。
白石美和子看了看一旁愣在當場的忍足,忙喚道:“健一郎,還有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