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林月。”我持劍向下,淡淡的道。
他點點頭:“我來了。”
他的身影化成了千萬個,從不同的方向攻來。我劍尖斜斜的向上,不看那些幻影,往前方直衝,直覺告訴我,我正前面的那個才是真的易仁。
“砰!砰!”幻影散去,我一左一右同時捱了兩拳,幸好我臨時踢出的一腳讓他收勢後退,否則內腑都要被震破。我將血煞全力舞開,戰況又回到一開始的時候。
“哼!”一聲悶哼,人影乍分。我握劍的雙手微微顫抖,剛才的二十多招他招招以硬碰硬,震的我虎口迸裂,血水沿著劍柄慢慢的流下,血煞受到血的濡溼,紅芒漸亮,它的魔性被激發,我感到一股大力牽扯著我的神經,一股勁道倒捲過我的經脈,
“噗!”我又噴出一口血,眼前的一切變得模模糊糊,遙遠而不真切。我彷彿看到了望狐坡上耀目的閃電,殘枝在火中飛舞……
易仁冷冷的站在我面前惋惜的道:“劍是好劍,劍招亦好,可惜以噬血之劍演忘機的劍招,簡直自尋死路。”
話尤未完,他突然發現眼前的人變得高大雄壯,威猛無儔。雖然此人身材容貌未變,易仁心中居然產生了一種被泰山壓頂的極不舒服的感覺,和剛才敵人的那種靈動飄逸全然不同。
“呔!接我一拳!”呼呼的拳風挾著風雷之勢毫無花巧的轟來,易仁不敢託大,凝神而上。
“轟!”易仁伸前阻擋的雙爪立刻折斷,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拋飛出去,撞到不知所措的山雞身上,兩人一起翻滾出去。
“哈哈,無知小妖,居然敢――”
“古林月,是你嗎?你怎麼樣了?”蚩尤生平最不願意面對的就是聲音的主人,立刻躲到不知哪裡去了,拋下昏迷中的我軟軟的倒在趕來的玉人懷裡。
濃霧漸漸散去,易仁一干人等早已蹤跡全無。
第八章 血煞的故事
杭州的春天總是喜歡下雨,厚厚的雲在天上積累了一個星期之後,終於像醞釀完感情的少女,抽抽噎噎起來,把個懷春的杭州籠罩在一片朦朧中,更增添許多迷人的風韻。
日西湖不如夜西湖,夜西湖不如雨西湖。若換了平時,我一定會撐一把雨傘,徜徉在如詩如畫的西子山水中。可惜我現在全靠陸放的靈藥吊命,只能望雨興嘆了。
聽著雨一滴一滴的從屋簷上漏下來,叮叮咚咚的聲音組成一曲絕妙的音樂。我一向認為雨比雪更能夠滌盪人的心胸。雪只是迷迷糊糊的把一切汙穢骯髒掩蓋起來,讓人看不到,誤以為人世間的一切都是乾淨,其實該在的還是在,當冰消雪融的時候,街道上汙水橫流,路邊汙雪成堆,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訴路人,不久前的潔白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雨則不同,特別是江南春天的雨,淅淅瀝瀝的飄在空中,涼絲絲的鑽進人們的春衫,潤溼乾涸的心田,更用這朦朧的美景引誘人們去追求非功利的美麗。
血煞啊血煞,除了鮮血,你有沒有別的渴望?我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過血煞的劍身,血煞微微顫抖,似乎非常享受這樣的撫摸。七百多年前的情景又出現在眼前。
與陸放相遇後,我和他兩人狼狽為奸,或偷雞摸狗,或笑傲山林,或混跡江湖,光陰過的飛快,直到陸放找到他的目標。那天天陰沉沉的壓在頭頂,風揚起我們的頭髮,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我們的心隨著風,意氣風發。
“我一定要找到登天之途,就像帝江神一樣。”帝江神,上古之神中唯一的非人類,也是我們的驕傲,我們的夢想。當陸放這樣的說時候,他的眼神堅定不移,年少輕狂的我們。
“弟也會覓一靈山勝蹟潛心修行,且翹首以待兄長佳音。”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修煉之路亦是人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