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地掙脫他的手心,而他也只能感受著蘇落雪的手一點一點從他掌心中脫離。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又有一隻手臂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她的掌心。荀夜冰冷地注視著蘇落雪,冷道:“沒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荀洛猛然從剎那的失神中驚醒,也許剛才那麼一刻,他真的想鬆開手,任她從這百丈宮闕上墜落下去。在荀夜及時抓住蘇落雪手的那一刻,他亦與荀夜一齊用力,將宮壁上的人拽了上來。
自死亡邊緣撿回一條命的蘇落雪回到原地後整個人已無一絲氣力,跌坐在地。
鬢角地髮絲散落在臉側,凌亂的衣襟顯得極為狼狽。
荀夜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她,片刻後收回視線,看了眼澐夫人:“帝君病危,你不帶著九殿下前往探視,傻站在此處作甚。”
澐夫人猛地被驚醒,將始終停留在蘇薔薇身上的視線收回,立刻帶著九殿下匆匆奔下宮闕。
荀夜看著澐夫人離去的背影,遙遙地看著倒地的父親與蘇後的手始終緊緊握在一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可眼底卻閃過悲痛。
“大少,該去看看帝君了。”始終跟隨著荀夜左右的副將李軍出聲提醒。
荀夜點點頭,亦知此刻輕重緩急,將悲痛隱匿下,率領一眾親信步下宮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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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殿外,百官排排而跪,眾人臉色各異,各懷心思。
正德殿門緊閉,只有三名御醫在殿內會診,中途帝君身邊的太監總管馬全立傳帝君旨意,宣澐夫人與九殿下進殿。
約摸半個時辰後,正德殿門“咯吱”一聲被拉開,馬全立自高高地金檻邁出,滿臉淚水地高喊一聲:“帝君,駕崩——”
“帝君——”頓時,跪了滿滿一地的臣子深深地伏地哭喊。
哭喊聲,頓時響徹了整個皇城,悲慼地宮中隱隱有著戰火後硝煙地餘味,一夜間,帝君,帝后,侯爺、國舅紛紛瘁死宮中,這尚屬天朝三百年曆史以來的首次。
在百官的慟哭中,馬全立捧出帝君的遺詔:“帝君臨終前,重立傳位詔書,傳位於九殿下。”
頓時,百官慟哭聲止,紛紛垂首竊竊私語,有帝后餘黨立刻憤然起身怒斥:“狗奴才,太子尚在,要繼承帝位自然由太子繼位,帝君病糊塗了,大家也糊塗了嗎?這天下豈能交由十歲的孩童繼位。”
“放肆!”荀夜起身,冰冷地注視著說話之人,緩步走至澐夫人身邊,站在高處俯視眾人:“帝后軟禁帝君三年,妄圖奪取帝君之位,十惡不赦,這當誅九族之罪豈輪的到這個罪人之子來繼位。”
眾人大驚,沒想到帝后竟然軟禁了帝君三年,再看看這整個皇城皆被荀家軍控制,帝后餘黨皆敢怒不敢言。這當中有人將目光投向了始終跪地的辛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卻始終沒有等到辛王的一句話。
荀夜冷冷地掃了臉色各異的百官一眼,轉身,撩起裙角,跪在九殿下跟前:“臣,參見帝君。”
“參見帝君。”跟隨荀家的將領們以及那些見風使舵地臣子立刻也跪下,拜見新帝君。
蘇家餘黨見大勢已去,無力地跪下,深深地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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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間整個天朝驚變,震驚天下,洛城白幡飄飛,普天哀悼。
帝君、帝后、侯爺、國舅四個人的死,只是一個開始,後面的殺戮遠遠沒有結束。
澐夫人尊太后,掌控六宮。
南昭侯護駕有功,為國捐軀,追封一等公特封恭親王,厚葬先帝陵墓旁。
南昭侯之子荀夜封相,賜洛城北郊豪宅為府邸,輔佐幼帝整治江山。
蘇薔薇與蘇國舅密謀軟禁先帝,十惡不赦,不留屍首,挫骨揚灰。
蘇家,誅連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