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
“第二次，是在《遠荒》快要完結的時候，那次黑崎帶你去北海道，你喝醉了酒回來，就是半年前，”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有點哽咽的感覺，但是仔細看去，他的表情卻是嚴肅的，彷彿在思考著什麼，“我本來想買杯水給你，但是我一回頭，卻發現你衝向了路口，當時我真的嚇瘋了，幸好，當時遇到這件事的那個車主反應很迅速，最後只是車撞上了路燈……”
“而第三次，你知道嗎？玖？”男人痛苦地一拳砸在牆上，“敦賀蓮說他進門的時候煤氣是開著的！”
“……”
“也許是你其實也不是想死吧，你昏倒的房間在離廚房最遠的位置，而且窗戶也沒關多嚴，醫生說，你只是輕微的煤氣中毒。”男人將指間燃盡的菸頭拋在了地上，他的眼神滄桑，三、兩天沒有刮過的胡茬將下巴連成青色的一片，使他看起來更加的疲倦和憔悴，“玖，我是學金融的，也不是學心理也不瞭解文學，所以，我弄不懂你，我不知道你究竟在痛苦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在絕望什麼，所以我完全不能瞭解，對於現在的你而言，這個世上幾乎沒有你要不到的東西，那你究竟還有什麼想不開？”
“對不起……”少年依舊低著頭，淺淺的水色順著他的手臂一路流下，最後順著少年蒼白的尾指一滴一滴滴落在潔白的被子上，輕輕滾落成剔透的晶瑩。
“玖，可是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做！你知道嗎？我有的時候有一種錯覺，這個世界根本不足以維繫你的存在，你簡直就像隨時會離開一樣，”男人神色黯然，“我簡直快要被你逼瘋了！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從我面前消失……玖，我真的會瘋掉了……你知道嗎……我真的會瘋掉的……”
“玖，所以，我能不能請你，就算為了我，不要再傷害你自己？”
男人說完最後一句話，脫力一般順著牆緩緩坐到地上，他並沒有看著少年，只是看著地面，白色的窗簾在他的背後翻飛成一片。
“對不起……”少年重複著，只是聲音已經哽咽，他將頭埋在被子中，雙手在□出來的手臂上留下了青紫的印記，他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一遍遍地重複，彷彿卡掉的磁帶一般。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藤井先生……真的……對不起……”
*
“蓮，你今天怎麼了？一直心神不寧的樣子。”趕完通告返程，社有些奇怪地看著敦賀蓮，“居然會犯了走位錯誤！說起來似乎是從昨天開始吧？所以說那個孩子究竟做了什麼會給你這樣的衝擊啊？”
“啊？”男人帶著三分茫然抬起頭，“社……你說什麼？”
“……”社幸一無語地看向自家藝人，只覺得頭頂黑線如掛麵，“我問你為什麼心神不寧！”
“沒有啊，我覺得我很正常啊。”男人微笑，背景朵朵蓮花開。
“……”
“對了，”敦賀蓮突然想到什麼一般，他一邊坐上車，一邊看向社幸一，“今天晚上還有日程安排嗎？”
“今天晚上？”社愣了愣，然後這才坐下翻出了筆記本，“現在是7點，對了，還有一個晚宴！”
“那麼，能推掉嗎？”敦賀蓮皺皺眉，有些不耐地敲了敲車門，“我晚上想出去。”
“不可能！”社很直接地否決，“這次的晚宴可是有很多製片人和投資商參加的，而作為LME的招牌，你覺得你可能不去嗎？”
“是這樣嗎？”男人無奈地閉起眼，手指輕輕摩挲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上的紫色石頭，“那就算了……”
“你有重要的事情嗎？要不然我去？”
“不，不需要了。”男人微笑，彷彿什麼也沒發生剛剛顯得失落的表情只是錯覺一般，“其實事情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