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剛拉住錢若卿便被他劈頭蓋臉地一巴掌拍開,喝道:“什麼三長兩短,爺就那麼不濟事?少跟爺顯擺能耐,趕緊給我閃開,要是爺的胭脂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爺就去跳井殉情去,到時候瞧母親饒不饒你們。”
那小廝哪裡敢真放手,死拉著他,衝另外一個胖小廝使了個眼色,那胖子領了意取了繩索飛忙地挽了個套馬圈,便衝發狂的馬甩了過去,他人雖胖,動作卻不馬虎,竟一套一個準。
幾個小廝倒似都會些拳腳功夫,見他套住驚馬,忙都上前幫忙。馬兒受了驚,又被如此折騰豈能不瘋狂掙扎,頓時便亂踢亂跳起來,錢若卿見此大驚,伸手便衝扭著他那小廝腋下探,小廝似很怕他這拍,登時丟了他便退出老遠。錢若卿已是一個閃步,跳上了馬,一面拉馬一面道:“趕緊給爺捆住它別讓它給爺跳殘了。”
有他拉馬,又有幾個身手不錯的小廝幫忙,很快便將那馬四肢上套,待錢若卿跳下馬背,幾人同時一用力,那馬便發出一聲巨響躺倒在地。
錢若卿這才鬆了口氣,蹲在地上檢查了半晌,也沒弄明白那馬是怎麼一回事。最後只好吩咐那胖小廝回城去抓個獸醫過來,自己則撫摸著那馬的鬃毛,不斷衝那馬兒說著話,瞅著卻是焦急不已。
慧安已在一旁瞧了半天,見馬已被制服躺在地上喘著粗氣,不由衝秋兒眨巴了眨巴眼睛,悄聲道:“你不是想報仇嗎,瞧你家姑娘的。”
她見秋兒眼睛一亮,便款步繞過小亭往錢若卿那邊走,笑著道: “公子不知你這馬兒怎麼了,我卻是知道的。
錢若卿聞言抬頭,正瞧見慧安舉步而來,清晨的陽光灑在她身後,為她鑲了一層柔和的金光,眉目嬌嫩豔麗,直晃人眼。慧安今日因要接沈峰,故而特意裝扮了一番。穿著一件煙柳色的銀錯金海棠織錦短襖,下著淺碧色輕柳軟枝束腰長裙,披著銀狐毛月白鬥蓮,頭上綰著如雲的朝月髻,上只別了幾朵娟秀小巧的海棠絹花。既清新又不失富貴,整個人瞧著猶如一支白玉蘭花苞一般,明媚之極。
她見錢若卿只瞧著自己不說話,便就又上前兩步在馬兒身邊蹲下,錢若卿這才揚眉一笑,滿眼興味地問道:“是你啊,你倒是說說胭脂是怎麼了?若說的好我送你千金以作謝禮。”
慧安聞言無話,只道這可真是活生生的散金公子,一擲千金啊。她由不得白了錢若卿一眼,道:“誰稀罕你的金子,我就是著在長公主的面子上才忍不住幫你一回而已,你這人怎就那麼俗呢。”
說著還若有所指的將錢若卿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錢若卿倒也不惱,反倒往前湊了湊,笑得一臉討好:“沈姑娘請說,要是沈姑娘救了我的胭脂,叫我做什麼我都答允。”
這錢若卿說起來年紀已是不小,這般討好賣乖宛若小孩,登時便叫慧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退了一步,這才一本正經地道:“你這馬是中了邪了!”
聽慧安知曉這馬發狂的緣由,眾人本都盯了過來,哪想慧安竟吐出這麼一句來。別說錢若卿,連秋兒兩個也愣住了。
卻聽慧安道:“你瞧你這馬兒,無緣無故的突然發狂,還癲狂地自殘用腦袋去撞那樹,不是中了邪是什麼?錢公子不是京城人可能不知道,這西郊當年聖祖爺攻城時可死了不少人呢,就草草地埋在了那頭的山坡下,陰氣是極重的,晚上這邊常能瞧見鬼火呢。你這馬兒方才還好好的,突熬癲狂定是被陰氣給衝了。”
這年頭一般人都信鬼神之說,也輕易不會說鬼神之事,眾人本還一臉詫異,聽慧安如此正兒八經地一說,再見那胭脂雖被綁縛了四個蹄子仍舊不停地抬起頭住地上砸,就又信了幾分。只覺還就是這麼一回事,這馬的表現和人中了邪卻是一般的。
登時那方才攔住錢若卿的小廝便面色一變,問道:“那依小姐看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