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慧安折騰。
數步開外的關元鶴端坐馬上,將方才的一切看了個真切,此刻他居高臨下自也看到了孫心慈的小動作。
再看慧安哭的梨花帶淚,一臉擔憂,可那手下卻似要將孫心慈活撕了的動作,不知為何他心裡竟覺有些好笑,別有意味地又看了慧安兩眼,這才勾了勾唇角自去吩咐御林軍收拾殘局。
而李雲昶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心情就有些複雜了。
他先是驚詫與慧安的反應,她那時面上的神情就好似那東姜死士的刀是劈向她自己而非是他一般。她是那麼惶恐的擔憂著,那麼淒厲地盯著那東姜死士,彷彿只要那人敢傷他一根汗毛,便會撲上去將他活活撕碎一般!
那麼強烈的情感他感受的真真切切,她怎會那般在乎著自己?!而這女子自己分明就沒見過,她為何會這般?
這也是他想也不想就向慧安而來的原因,可當孫心慈似感嘆般發出那聲“好殘忍”時,李雲昶的眼前便閃過方才看到的一幕。
那東姜死士脖頸上白骨外露的大血洞子,帶著血從那東姜死士脖頸中抽出的九節鞭,於是他便真的有些認同那話,覺著慧安確實殘忍。可接著他就覺得不應該,慧安那麼做畢竟是為了救自己,雖則其實他並不用她多此一舉。
現在見慧安跪在孫心慈旁邊哭的嬌嬌弱弱,一時竟想方才的一幕會不會只是自己的錯覺,他這廂鬧不明白慧安怎一會子一張面孔,那邊邊御林軍副統領王強已匆匆過來稟報道。
“殿下,賊子已盡數拿下,只是裳音樓那邊……很多夫人、小姐都出了事,另外……安華夫人也受了重傷。” “保護好這三位小姐。”
那安華夫人乃是當今皇后崔氏的生母,李雲昶聞言,心裡一驚,再顧不上慧安,忙收回望著她的複雜目光,蹙了眉頭,匆匆交代一聲便大步流星地向裳音樓而去。
李雲昶一走,慧安三人便在御林軍的護衛下被移進了離裳音樓三十米的一座茶樓銘心館中,茶樓早已被御林軍清場,裡裡外外也站滿了身著甲冑的東征軍士兵,有他們把守著這裡慧安三人自是再安全不過了。
此時的文景心已醒了過來,神情還驚惶著依在慧安懷中,雙手緊緊地抓著慧安。而孫心慈也不再裝了,坐在另一張桌旁,離慧安遠遠的用手捏著一條絹帕按壓著上嘴唇。
她只覺那裡火辣辣的疼,方才已經看過絹帕上盡是血,而嘴巴也疼的厲害,仿似牙齒都有些活絡一般。
沈慧安真是好狠的手段!
想到這裡她怒目瞪向慧安,眼中充滿了恨意。此刻的她那裡還能想起來,方才要不是慧安她說不定已經死在了裳音樓前。
慧安自也感受到了孫心慈不住看過來的惡毒目光,也不搭理她,只輕輕拍撫著文景心的背,小聲地寬慰著。
“你就放心吧,文二公子和你那兩個庶母妹妹有王府護院保護,自己也通曉武藝定能安全無虞的。你那丫頭曼兒也是個機靈的,當是不會有事。”
文景心聞言心中稍寬,又想起方才的事來。
當時那些死士衝過來時,人群一亂早就將她和文府的人衝了開來,身邊只有慧安,要不是慧安拉著她跑,她定然已遭遇不測!
“方才要不是你,我這會子怕是已入了地府!幸好今兒祖母和母親她們都沒有來,若是……連安華夫人都受了傷……也不知多少人遭了難,大輝國泰民安、朗朗乾坤,京城歌舞昇平,多年都不再宵禁,怎麼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文景心感激地握著慧安的手,感慨著,她至今對發生的一切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此時外面有了動靜,來看大軍凱旋的官家小姐夫人們紛紛被御林軍護送著進了茶樓,慧安幾人忙上前幫忙,將受傷的扶到椅子上坐下,安撫那些哭泣不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