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抬手點了點慧安的額頭,道: “你照顧好自己個兒和肚子裡這小寶貝,已經是幫了舅母大忙了,再說,你二哥哥的事我也置辦了兩年了,雖是這親事定的匆忙,但也不至於就亂了套,有你嫂子幫著我,也用不著你。”
又說了兩句話,外頭卻是颳起了大風,眼見著天陰沉了下來,竟是要下雨了,沈峰夫妻便也不再多留,告了辭。安娘知沈峰進了城門便沒回府,直接來了這裡,一路風塵,也該好好回去休息,故而也未多留,和關元鶴一道將人送出了二門,這才乘車回到棋風院。
果然沒片刻天空便飄起了細密的雨,風捲落葉,一下子寒了許多。
一場秋雨一場寒,眼見著秋過去便是冬,而記憶中那場馬瘟便是發生在新年伊始之際,在來年春天開始引起朝廷關注的,本一步步打算的精準,也是在一點點做著努力,可眼見著一切都沿著她設定的軌跡在運走,臨到事發,卻終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孩子的到來,定國夫人的病情,一下子將什麼都打亂了……生話到底不是人所能預料的,便如今世關元鶴的出現,本以為重生只是為了復仇,本以為經受了前世的痛苦已不可能再那般容易的沉迷情愛,相信他人,卻不想蒼天卻厚待她至此,讓她幸遇了他,還得他如是的真心相守……不管前路如何,有他和孩子相伴,她都無懼無憾了。
關元鶴自外頭進屋,見慧安正依在窗邊推著窗戶瞧外頭的落雨發怔,清瘦的面上掛著一抹柔和祥適的笑容,不覺腳步一頓,竟是有些瞧的痴了。
半響一股冷風吹入,他才忙大步跨前,順手自衣架上扯了件秋緞披風,伸手將窗戶合上,用披風將慧安裹住,在她身後坐下將人抱入了懷中。
觸上她微涼的指,他不覺蹙眉,將慧安兩隻手都包在大掌之中,這才蹭著她耳邊的碎髮輕聲問道: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慧安卻是一笑,道: “想你……”
她那清甜的聲音混著簷下雨珠滴落的聲音響在耳邊,似化成了萬千細密的雨幕直鑽入心靡,密密麻麻地將他的心纏繞了起來,讓那裡柔軟的想要一併化成秋水。關元鶴不覺收了收手臂,又似恐傷到慧安,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小腹,輕聲喚了下, “慧安……”
“嗯。”慧安低低地應了他一聲,半響都不聞他說話,卻也不奇怪,只是唇瓣揚開了美麗的笑容,更緊密地往身後他溫暖的懷抱貼了貼。屋中靜謐無聲,卻盪漾著濃的化不開吹不散的溫暖和馨甜。
是日衣,關元鶴著單衣躺在床上瞧著梳妝檯前慧安拿梳篦梳理著長髮,見她放下梳子站起身來,他便放下手中的書,道: “快些睡吧,明兒還要進宮。”
太后早在三日前移駕回宮,請安牌子已遞了上去,當日柳姑姑便尊太后的旨意親自到關府來看過慧安,明兒卻是慧安進宮請安的日子。
慧安聞言卻未過去,只笑著道: “等會。”
她說罷竟是出了屋,片刻卻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進來,關元鶴瞧見一慌,忙下床接了過去,入鼻一股藥味,他便緊張的變了面色,盯著慧安道:“可是哪裡不舒服了?”
慧安見關元鶴緊張至此,由不得嗔了他一眼,奪過他手中的木盆兩步走到床邊放下,這才哽著聲音道: “你是故意這般想叫我歉疚嗎?弄的人家心中酸酸的你便好受了是吧?誰說是我不舒服了,都不能是你不舒服嗎!”
她說著回身將還光著腳站在一邊的關元鶴拉上床,推著有些發愣的他躺下,卻是彎腰將關元鶴的褲管挽了上來,又擰了木盆中的熱帕子,疊了兩下敷在了關元鶴的膝頭。
好端端的慧安這般,偏又一把奪了那木盆,態度顯得那麼的強硬,已叫關元鶴的心莫名一慌愣在了那裡,接著他又聽她方才的聲音有些發顫,只當慧安是哭了,當即他便覺腦子轟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