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宏才剛剛好不容易才將伍彩兒用絹帛綁好,如今喝了藥睡下了才能歇口氣。
「小女年方二八,半個月前本應是她出嫁的日子……」
說起這件事,伍宏才閉上眼不願回憶當時的場景,伍彩兒長得出眾,又彈得一手好琴,在她表姨的拉線下,同縣官獨子定了親。
原本這是一樁美事,兩人隔著屏風見過兩次,不說感情多深,至少兩人都還挺滿意的。
「誰能料到,出嫁前一日晚上竟出了這檔子事。」
他有些難以啟齒,小少年倒是冷靜許多接過了他父親的話:「我阿姊披著嫁衣跑了出去,第二日我們才發現,找了許久,最後還是打獵的在亂葬崗發現了她。」
女子的閨譽何其重要,被送回來之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到那裡去的,不管誰問她都慢半拍,渾渾噩噩的,像是被嚇到了,請了大夫來又沒查出什麼,他們也無計可施。
自此之後她時常一個人在房中笑,伍天成有時候還能聽到她同人交談一般,偏偏房中只有她一人。
這聽起來,要麼她瘋了,要麼真的有鬼。
可世間哪來這麼多鬼呢,伍宏才不信,他早年喪妻,若是有鬼,那為何她從來不來看看自己呢。
時間過去了半個月,婚事也不了了之,偏偏那縣官家的兒子不願退婚,非要她不可。
這不,賀柔又過來當說客,順便看看伍彩兒的情況。
伍宏才不忍女兒嫁過去,如今她神志不清,嫁過去受了罪他都不知曉,現在就不尷不尬地拖著,伍宏才也是焦頭爛額,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是方便,便讓我師妹去瞧瞧伍娘子的狀況,看是否真的有鬼。」
聽孟鴻卓這麼說,伍宏才自然是願意的,他帶領著幾人來到了廂房門口,先是敲了敲門沒聽到裡頭的反應,回頭對著懷文玉和雲容解釋:「小女應當是睡著了。」
俞濟將法鍾遞了過來,孟鴻卓推回去,「鈴聲太吵了。」
「你們小聲些進去,」孟鴻卓想了想還是將雲容拉了出來,若是真有鬼,她還懷著孩子便是最容易被攻擊的物件,本來就是半吊子,受到攻擊估計掐訣都想不起來,「我等就在門外,有事喚我。」
懷文玉的目光落在他拉住雲容手腕處的手背上,嘴角耷拉了下來,但也沒說什麼,犟著脖子走了進去。
房間內很安靜,隔著屏風他們看不到床上的場景,但也自覺地站遠了一些不往裡看。
「小女不會有事吧?」伍宏才忍不住擔憂。
「暫且沒有危險,」孟鴻卓環顧四周,的確沒瞧見鬼氣,「不不知近日可有什麼人來看望過伍小娘子?」
伍天成仰頭望著他,猜出了一些意思:「你是說有人害我阿姊?」
「不排除這個可能,」孟鴻卓並未因他年紀小而看輕,「偏偏是出嫁前一日出事,這也太過湊巧了些。」
伍天成故作老成地點頭:「說的有道理。」
伍宏才拍他的後腦勺:「怎麼和道長說話的!」
俞濟在一旁偷笑,看著他安靜揉腦袋的樣子,小師弟憨厚地笑出聲。
才英嘴角抽搐:就沒一個省事,也不知道是怎麼被觀主召回來的。
說著話,懷文玉走了出來,朝幾人搖搖頭。
她什麼也沒瞧見,房間裡很乾淨,一絲鬼氣都沒有。
那就奇了怪了。
這事還得等她醒來才好辦,現在又回到剛剛那個話題,伍宏才有時會出門送馬,家中只有一個十一歲的伍天成和廚娘,前段日子又買了個小丫頭伺候伍彩兒,現在正在屋外晾衣服呢。
這事伍天成知道,他有些躊躇:「林姝表姐來過一回,但她只是過來瞧瞧阿姊,什麼也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