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靳於柔懷。茲特封爾為日本國王,賜之誥命。於戲龍賁芝函,襲冠裳於海表,風行卉服,固藩衛於天朝,爾其念臣職之當修。恪循要束,感皇恩之已渥。無替款誠,祗服綸言,永尊聲教。欽哉!
所謂日本“萬里叩關,懇求內附”,明朝皇帝受其恭順感動,不能不“特封爾為日本國王”——詔書的用語是歷代中國皇帝一貫的天朝上國口氣。
這封詔書原件現存於日本大阪博物館。
顧名思義,在看到這種華麗驕傲的辭章之後,豐臣秀吉肯定是不舒服的。至於豐臣秀吉的具體反應,部分史書記載他勃然大怒,摔詔書於地上:“吾掌握日本,欲王則王,何待髯虜之封哉?!”並逐走明朝使臣。另一種說法為,豐臣秀吉雖然憤怒,但隱忍不發,甚至還在第二天“身穿明朝冠服,在大阪設宴招待明使”。無論當時豐臣秀吉是怎樣的反應,但他的一番虛與委蛇,事實上到最後除了得到一個“日本國王”的頭銜,沒有在明朝皇帝這裡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好處。而明朝仍然運用傳統的冊封方式予以懷柔,甚至不許兩國通貢而羈縻日本。
實際上,豐臣秀吉也早已經在積蓄力量,醞釀新一輪對朝用兵。豐臣秀吉明確表示:“明主冊封不滿我意,然姑忍之,朝鮮和講,我決不許。冊使亦不可留,明日速發遣。再起大兵,以滅朝鮮。”
歷時兩年的議和徹底破裂。被驅逐的沈惟敬一行人等無奈只能踏上回京之途,但沈惟敬中途滯留在了朝鮮,他不敢回北京。情急之下,沈惟敬又假造了一份豐臣秀吉的謝恩表,交由另一名使臣上呈萬曆皇帝,希望能夠再一次矇混過關。但這份謝恩表輕易被朝廷大臣識破。這時候,朝鮮方面已經傳來日本來犯的訊息。
萬曆皇帝得知使臣和兵部沒有把日本方面的真實意圖動向報告朝廷,一心求和,竭力欺瞞,大怒,立即下詔將兵部尚書石星治罪,石星落得“諂賊釀患,欺君誤國……下令錦衣衛拿去法司,從重議罪”的下場。並命駐朝明軍即刻捉拿沈惟敬,就地正法。
八 明軍被迫再度赴朝作戰(1)
明軍主力撤回中國之後,朝鮮感到強大的軍事壓力,為保障安全,朝鮮國王聘請明軍將領訓練朝鮮軍民,朝鮮將領柳成龍等人亦按照戚繼光的兵法自行練兵。
但日本也已經重新裝備了陸軍和水師。
公元1597年初,日軍突然閃擊朝鮮軍隊,第二次侵朝戰爭爆發。
該次戰爭,日本實際赴朝陸軍總兵力比第一次更多,為十九萬左右,另有水師兵力兩萬餘人。另外,在日、朝之間的島嶼以及日本西部沿海,還集結有九萬五千足輕(輕裝步兵),以為預備部隊。也就是說,豐臣秀吉為這次戰爭準備了三十萬水陸軍力。
近二十萬赴朝軍隊分屬十大軍團,各軍團總指揮依次為小西行長、加藤清正、黑田長政、島津義弘(原為加藤光泰)、福島正則、小早川秀秋(原為其父小早川隆景)、毛利輝元、宇喜多秀家、淺野長政、羽柴秀次。
十大軍團又兵分左、右兩路,左路軍以宇喜多秀家為主將,小西行長部為先鋒,沿宜寧、晉州一線,向全羅道挺進,意在攻取南原。右路軍以毛利輝元為主將,加藤清正部為先鋒,沿密陽、大丘一線,向全羅道挺進,意在攻取全州。
根據原計劃,這兩路軍最後在漢城城外會師,併合力攻下該城。
2月,面對豐臣秀吉再次派兵大舉侵朝,大明朝廷再就東征與否進行商討。援與不援再度被擺上桌面。
日本入朝作戰,對於朝鮮和日本來說,都是舉國之大事,但東北一隅,卻只是明朝的地域性事務。比及第一次入朝前的處境,大明朝廷此時的境況更加糟糕,國內農民起義此起彼伏,緬甸軍在南部邊疆不斷進攻,北方遊牧民族也屢次南犯,李如松將軍在與其對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