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正雄抬頭看了一眼那塊匾額,然後活動了一下自己已經趨近於麻木的右腿。
他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六十七個未接來電,全都是妻子打來的。
但是櫻花正雄不能接,他不能讓夫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因為一旦讓夫人知道自己竟然為了區區二十萬倭圓,在櫻花家門口從早上站到晚上,那恐怕她會心疼到犯心臟病的。
櫻花正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在之前的歲月裡,他是一名政客。即便他刻意保持著鍛鍊,他的身體也難以支撐如此長時間的空腹、站立、缺水。
從早上九點開始,櫻花正雄就站在了櫻花大宅的門口。他所求的不多,只是想要二十萬倭圓而已。
二十萬倭圓是多少,差不多一萬人民幣。
櫻花正雄在離開櫻花家族之前,隨便一張銀行卡的戶頭裡面便不止二十億倭元。
櫻花正雄離開時,家族長輩希望他把自己的錢全部交出來。櫻花正雄並沒有抗拒,一點兒沒藏私,全部如數上交。
可是令櫻花正雄無法接受的是,他夫人有不少錢都是當初她嫁過來時,她的父母送給她的,櫻花家竟然也給一起凍結了。
好吧,凍結就凍結,櫻花正雄還是忍了。
原本按照櫻花家的家規,凡櫻花家的成員,無論嫡系還旁系,每個月都是能得到十萬倭元補貼的。
可是櫻花正雄離開櫻花家以後,卻只拿過一次補貼就再沒有下文了。
以櫻花正雄的性格,讓他厚著臉皮找人要錢的事他原本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出來的。
但今天不同,因為他的女兒櫻花月每天需要輸的營養液已經徹底輸光了,如果再弄不到錢去給櫻花月買營養液,那櫻花月很有可能會因為器官枯竭而死。
自從櫻花正雄帶著夫人以及女兒從櫻花家離開,他手頭上能抵押能變賣的,早就一一耗光了。
另外也因為軍方和別的黨派對櫻花正雄一向都很不滿,所以整個東京都沒人肯借錢給櫻花正雄,生怕因為他沾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在這樣的情況下,櫻花正雄只得有一個選擇。
來找櫻花家借錢。
區區二十萬倭元,櫻花家一個園藝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都不止這麼一點兒。之所以他們不願意把錢借給自己,櫻花正雄很清楚原因。因為上位的櫻花家家主是櫻花宗政。
與倭國的局勢一樣,櫻花家內部的人其實也是分作兩派的。一派支援親華友善,一派支援與華敵對。
而櫻花宗政登上櫻花家家主之位,就代表著櫻花家已經完成了一次權力更替。激進黨徹底壓垮了親善黨,掌管了整個櫻花家。
搖搖欲墜,搖搖欲墜……
眩暈的感覺,越來越沉重的眼皮,已經全身上下快要失去知覺的麻木。
這一切都在提醒著櫻花正雄,他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如果還不喝水進食,好好休息的話,恐怕他將面臨休克,甚至是死亡。
但櫻花正雄卻不停的在心裡跟自己說,不能倒下!不能閉眼!小月還在等你,你必須得把錢帶回去!
吱……
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櫻花大宅外的馬路上。
恰逢此時,伴隨著“吱呀”一聲。櫻花大宅的大門也一下開啟了。
出來的是櫻花大宅裡的新管家。
管家在兩名保鏢的陪同下走出來,一看到櫻花正雄便立刻用倭語大聲對他辱罵起來。
“你真是一個下賤的人,沒見過像你這樣賴在人家家門口要錢的。就你這樣的人也配擁有‘櫻花’這個姓氏?不,你只配住在貧民窟裡,沒事去掏掏糞便,撿撿人家扔掉的菜葉子!”
說完,管家從身上摸出一疊錢直接砸在櫻花正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