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下去:“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好不好?”
“呵呵,說的也是。”
我倆繼續前行。路過一家蛋糕店時,我聞到了一股蛋糕的甜香味。陡然想起,下週日就是鴻筱十八歲的生日。這樣一我個特殊的日子,我可得為他做些什麼。
第十章 男兒十八
從廣場散步回來後一連幾日,我的心思都為鴻筱十八歲生日所佔據。十八歲,對鴻筱來說意味著成人;對我而言,則意味著我一個單身女人成功地將幼子撫養長大……何嘗不是一件戰績彪炳的大事。這個生日,不但為他慶祝,其實也為我慶祝,慶祝十一年的相依相伴走到了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時刻,慶祝歲月將青春和衰老一併激發,鐫刻在彼此的臉龐上。
經過一番認真考慮,我決定一早就帶鴻筱去爬箭扣—慕田峪長城,以此紀念十八歲的到來。晚上再邀請玲玲和於彬到餐廳吃飯,為他慶祝。將主意告訴鴻筱,他大叫萬歲。
六月十八日是個星期天,天氣晴明卻並不炎熱。我和鴻筱一大清早起床換上休閒裝,備好食品和水,坐地鐵到達東直門,出站後乘坐長途汽車直奔懷柔縣城。在縣城裡夥同其他遊客租了一輛麵包車,於上午十點二十分左右來到西柵子村口——“北箭扣”的步行起點。一下車便為四面巍峨的燕山山脈所吸引,向四周眺望了一陣子,才開始登長城。
從北箭扣上山,穿過雜草叢生的山間小路,大約四十分鐘便登上了箭扣長城,這裡是南北箭扣登山的匯合地,紅旗招展,人聲鼎沸。
十一點半,我和鴻筱吃了自帶的火腿腸和麵包,開始向東攀爬。先是縮脖樓,山勢陡峭,走在單片牆上,望著兩邊的懸崖峭壁,我心裡不免有些緊張。鴻筱拉住我的手,說道:“不要看下面,跟我走。”他步履矯健,我卻顯得行動遲緩。一面爬一面想,人真是不能不服老,退回十年,我哪會這麼沒用。
這段長城很多地方已經坍塌,城牆上到處是零碎的磚石,長滿了盤根錯節的灌木。攀登正北樓的沿途多是斷壁殘骸,險要地段更是修建了鐵梯以助攀登。爬到三點左右,我感到氣結胸悶,開啟礦泉水喝了個夠。鴻筱在耳邊嚷道:“媽,快點,馬上就到制高點了。”
我把水瓶放入揹包,正要邁步,忽見鴻筱往前跑去。我緊跟而上,見到一個女孩兒蹲在地上,臉朝地面,似乎是受了傷。鴻筱俯身問道:“你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那女孩抬起頭來,眼裡閃過一絲憂急,輕聲說道:“我胃好痛。”
我見那女孩二十歲不到年紀,穿著淡藍色的花領襯衫,黑色的牛仔褲,打扮很是素淨。面板細白,秀髮枕肩,明澈如水的雙瞳逸出奇特的霞光,眉宇間蘊著一脈讓人見之忘俗的水秀。脖子上還掛條帶墜的瑪瑙項鍊,墜子呈星形,嫣紅明燦。鴻筱問道:“胃痛?你的同伴去哪了呢?我幫你找來。”
女孩搖搖頭,說道:“我一個人。”
我略感驚奇,想不到這樣一個清秀文弱的女孩,竟是一個人來攀登長城,本事不小。鴻筱抓了抓腦袋,說道:“一個人?那可不好辦。這樣吧,你先休息休息,喝點水。”說罷伸手去扶那女孩,女孩微一遲疑,終於還是拉住鴻筱的手臂,緩緩站起身,在鴻筱的攙扶下朝靠牆處走去。
我拉開揹包,翻出一盒胃藥。遞上去,說道:“幸好我這兒還有藥。你先吃吧,估計是吃了不容易消化的東西。”
“謝謝阿姨”。她接過藥,和水吞下。
等那女孩緩過氣,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後,鴻筱問道:“你怎麼會一個人來爬長城呢?這段長城挺危險的。出了問題很麻煩。”
女孩淡淡一笑:“沒什麼。一個人挺好的。自在。”
我看她眼裡始終涵著淺淺的憂傷,像是有什麼難過的回憶,也不便相問,對鴻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