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怪不習慣的!難不成是昨兒竣灝在段嬸嬸跟前告了你一狀,讓你收斂起來了?”
荼蘼聞言,不覺莞爾,對林明軒這個與季竣灝同生共死的好友,她實在很難生出戒備之心,因笑道:“那倒也不是,只是數年不見,你已脫去了娘子模樣,成了公子了!”
林明軒哈哈一笑,當下劍尖指地。拱手一揖道:“承蒙誇獎,在下不勝榮幸!”
二人說了幾句,荼蘼也便無心多待,笑道:“天兒不早了,林公子早些回去用早飯罷!我也該早早去梅林裡頭,再過一刻,雪花被日頭一照,便不好了!”
林明軒笑道:“京城這些年,哪年不得下幾場雪,見了太陽,便下回再收好了。你若再往前走,遇著竣灝他們,也還是要停下來說上幾句的!”
荼蘼聽他一說,頓感吃驚:“他們都在前頭?”她吃驚之餘,不自覺加重了那個“都”字。穆遠清等三人皆是自幼習武,早起練功並不為奇,只是林垣馳,他何時竟也開始練武了?
林明軒見她吃驚,也知她主要吃驚的是林垣馳,因此並不覺得意外,只解釋道:“肅親王如今統領虎賁,若是絲毫不懂武藝,豈非怪事?他練武時間雖不長,卻極是認真,也下了不少苦功。這才幾年時間,我們幾個裡除了竣灝,怕便要數他第一了!”
荼蘼胡亂點頭道:“原來如此!”她口中說著,正要向林明軒告辭,卻不妨那邊一群人已是說說笑笑的過來了。一色的白色緊身短打武士服,紮腳褲子,季竣灝一眼瞧見林明軒站在前頭,也沒多想,便笑道:“好呀,明軒,使你過去叫丫鬟早早準備早點,你怎麼……”
一言未了,他已猛然住了口。吃驚的望著站在林明軒對面的自己妹子:“荼蘼?”
及至注意到她身後兩個捧著青花甕瓶丫鬟,他這才恍悟,因笑道:“你怎麼沒去西頭梅花林,卻反而跑到東面花園來收雪了,這可真是巧了!”
荼蘼只得苦笑,她刻意避著,卻反而撞上了,也實在不知該說甚麼才好。
“我是聽慧芝說大哥在東花園裡頭植了許多新梅,其中不乏佳品,便想著約大嫂一道去看看,收些雪,順便折幾枝梅。許久不在家,一時竟忘記了練武場也在這邊!”
她怏怏的解釋著,目光到處,卻看到林垣馳眸中隱約的笑意,他正安靜的立在那裡,神色安寧的看著她。他想必已猜到了我之所以捨近求遠的來東花園是有意避著西廂那一塊,她忽然想。不知怎麼的,在他面前,她時時會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甚至比前路已脫出她的掌控還要讓她感覺到深深的厭惡與煩躁。
一陣風過,枝上白雪紛紛墜落,恍若又一場降雪。季竣灝瞧見妹子一臉的無奈,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擺手道:“昨兒娘究竟跟你說了甚麼了,不是叫你故意躲著我們罷!其實這也沒甚麼,你還小,今年才不過十三歲,他們幾個,至少都二十郎當歲了,哪裡……”
他正要說哪裡就能看上你這個小丫頭,卻忽然發覺妹子正一臉慍色的瞪著自己,當下嘿嘿乾笑了兩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罷了罷了,當我甚麼也沒說!”
荼蘼重重哼了一聲,索性作出刁蠻模樣,重重一跺腳,掉頭就走。兩個丫頭忙忙的對眾人行了一禮,急急跟在她後頭走了。
季竣灝見她走了,也只得乾笑回頭:“咳,我這妹子,素來嬌寵慣了,呵呵呵呵……”
閆超凡輕笑了一聲,忽而伸手一拍季竣灝的肩:“說真的,竣灝,若是我從來不曾娶妻,倒還真想娶你這妹子為妻。只是季伯父對她萬分疼寵,又怎會捨得將她嫁為續絃,所以我也只得死了這條心了!”
穆遠清在一旁默然不語,他已定了親事,此事自然再沒有他置喙的餘地。
林明軒也只是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