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瑛今年已一十六歲了,非但容貌絕麗且言辭溫雅,舉止更是落落大方,極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季瑜比季瑛略小,年底才及笄,恰是豆蔻年華,更是出落的花枝一般,性子比她姊姊更要活潑一些,愛說愛笑,略顯嬌蠻卻並不惹人厭。
荼蘼吐吐舌頭,心中轉了轉,這兩個堂姐她從前便見過。相比之溫和內斂有些小心機的季瑛,她更喜歡活潑開朗的季瑜。不過由於二人的父親季煬心氣過高,高不成低不就的拖了幾年,卻把大好青春都耽擱了。不過她們後來過的也並不算差了。
季煊點了點頭,笑道:“這兩個孩子,我看著也不錯。而且也都不算小了。我看煬弟這態度,怕是想要進京為這兩個孩子尋一門好親事了!”
段夫人微微皺了下眉,沒有說話。季竣灝在旁悶坐,此刻才終於找到話說,便笑嘻嘻道:“我看瑛堂姐也真是不錯呢,脾氣也穩重,跟穆遠清應該很合得來的!”
季煊立時擰了眉頭,瞪了三子一眼:“滿口胡言亂語,你堂堂一個男子漢,怎麼卻對這種三姑六婆的事兒如此的感上興趣了,仔細你堂叔聽見!”
季竣灝見他爹發怒,不敢再說,只縮了縮脖子,可憐兮兮的看了母親一眼。
段夫人本來無意開口,此刻見他一臉的可憐相,也忍不住好笑,伸手輕輕擰了一下他的耳朵:“以後這話再也休提,你堂叔得了這樣的兩個女兒,自然是抱著更進一步的想法,又怎會捨得將她們嫁去穆家!”
季竣灝睜大了眼,想說什麼,卻被季竣廷踢了一腳,只得怏怏住口,面上猶自悻悻。
荼蘼聽他們說著這些,不由的打了個哈欠。這些天,日日趕路,她實在也有些累了。
她堂叔得了這兩個值得自豪的女兒,自然是想將她們嫁到親王貴胄之家的,若不是這幾年聖上龍體欠佳,只怕他們早已想盡法子將女兒送了進宮了。
她暗地裡作個鬼臉,想著,幸好沒進宮,否則將來可有苦吃。
季煊夫妻見女兒面有疲態,不覺很有些不捨。
季煊便揮了揮手道:“都下去早些歇息吧,明兒我們便去廬山!”
季竣廷點頭笑道:“爹孃和妹子趕了這些日子的路,也確是該休息休息。明兒去廬山,山路也不比平路好走,不過我已使人備了軟轎,倒也不怕娘和妹子走不動!”
季煊讚許的看著二子,微微頷首道:“果是長進多了,很好,去罷!”
兄弟兩個告辭出來,季竣灝畢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清遠哪兒不好了,爹孃總這樣!”
這話說的便有些怨氣在裡頭。
季竣廷嘆了口氣,他自小在京城長大,怎能不知道穆清遠其人。白了這個榆木腦袋的弟弟一眼:“穆清遠什麼地方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總有一天他是要上戰場的……”見季竣灝還想反駁,他不由的搖了搖頭。
“老三,我知道你一直將穆將軍視作師父,那你可曾想過穆夫人的苦楚?”
季竣灝怔了一下,頓時無語,半天才哼哼了一聲,不開言了。
屋裡頭,段夫人叫了慧清來,安排荼蘼在內室睡下了,這才笑著搖了搖頭。
季煊嘆了口氣,無奈道:“灝兒這小子,這性子也不知像誰?”
段夫人帶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女兒已睡了,說話小點聲。
季煊會意點頭,果真壓低了聲音:“等過完了中秋,我打算去拜訪一下盧院長,看他肯不肯收下灝兒。他雖不喜習文,但也該捺捺這出言無狀的性子!”
如今的白鹿書院院長正是盧修文,此人原是戊戌年的狀元,因個性耿介,看不慣官場上的有些事兒,只做了五年官,便憤而辭官歸鄉,此後便來了白鹿書院執教。
段夫人沒有搭腔,她心裡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