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兒給我嘛,這火車晚點了,我就……”說話的是個拖著行李箱,滿臉還冒著大汗的年輕人,看著像是走得很急,還喘著粗氣,一邊說話一邊還用毛巾擦著著滴叻著的汗液。
白老爺子嘴裡塞著葡萄,見著年輕人看著挺質樸的,腳上還穿著雙解放膠鞋,有點惶恐又期待的看著白老爺子邊角的半塊地兒。
“行,今兒還沒開張呢,丫頭過來點兒,給人讓點地方,都不容易啊。”說著還將半邊的攤子拉過來點兒,讓那年輕人好擺攤。
那個年輕人本來還真是第一次一個人來上海,之前都是跟著村裡的族叔過來的,這不,這次,一個人來,火車還晚點了。要是那些個經常過來擺攤的吧,還都知道,這個點藏寶樓裡面早就沒地了,在外面街上擺也是一樣。
不過方明才一個剛從小村落裡出來的,滿打滿算第二次踏上大上海這塊土地的娃,他不知道啊。
方明才將一塊油布攤在地上,然後陸續的從那隻行李箱裡擺出一些木雕,小的只有半個巴掌大,最大的也就半隻胳膊那麼長。
張若拿起一個造型可愛的小貓看看,只見這小貓的神態慵懶,爪子地下清晰的可以看到一隻掙扎的小魚,活靈活現的。
白老爺子見證人很有興致的看著那木雕,自己也拿了一個瞧瞧。他拿的那個是隻老鼠,很謹慎的站在一隻南瓜上,爪子上還捧了個元寶,腳下還有個如意,在南瓜的側面還有一隻小老鼠匍匐在上面,在南瓜的另一邊還有個福字,南瓜柄則是一個如意的模樣。
“小夥子,你這木雕不錯呀,家傳的手藝吧?”白老爺子見那個年輕人擺好了攤,就開口跟他搭話,他倒是挺高看這些真正的手藝人的,以他幾十年的歷練,很清楚的知道,這物件都是純手工雕刻的,而不是滿大街那些機器加工出來的破爛貨。
“恩,家傳的,小姑娘要是喜歡,就挑一個吧,都是自己找的木頭自己雕的,不值幾個錢。”方明才是個老實人,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還拿出了一個處理好的木頭開始刻畫。
“我不是小姑娘……指不定我還比你大呢!”張若有點受不了這方明才老氣橫秋的口氣,她剛才仔細的瞅了一眼,這年輕人的臉也帶著稚氣!
“呵呵。”方明才也不生氣,繼續拿著刻刀雕著手上的物件。
現在的人大多擯棄了老一輩的手藝,而改用機器來製作木雕工藝了,在方明才老家那兒,幾乎家家戶戶都是做這個的,人家都用機器操作,流水線上一天就能出來幾百上千個,十幾塊錢一個的成批次的走。而方明才家不一樣,上面老人壓著,怎麼也不肯放下祖傳的手藝,所以,他家的木雕都是經過反覆揣摩,然後再經過陰乾、吹烤、油浸、上蠟拋光等好多道工序,才出來的那麼一個物件,價錢上肯定是要高一些的,不過他家的東西一般都很難有重樣的,手工製作的,不一樣的木頭不一樣的物件。
像那些工廠成批次出來的木雕可能十幾年,甚至幾年就腐朽了,但是,他們家出來的,方明才都可以打保票,幾十年上百年都不帶壞的。
可是別人的木雕賣個十幾塊錢,他們家的木雕賣一兩百塊錢,在老家那邊賣不出去啊,商人趨利,對於這些無法批次生產的東西就失去了興趣,之前,聽說大城市的人可能會看重點手藝什麼的,他就跟一個在上海打工的族叔來過一次,賣的還挺不錯。不過也不好次次都打擾人家不是,所以這次方明才在家裡又累積了一批木雕物件以後,一個人跑來了。
之前方明才除了帶著自己的木雕工藝品以外,還帶了些父輩,祖輩的作品,那些都是幾十年歷史的東西,所以賣的比他自己刻的要好,所以這次,他也帶了一些家裡的老物件過來,但是這攤位小,所以他就先擺了些自己的木雕。好東西要放在後面,他這老實人也懂。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