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下了一陣急雨,讓這幾日持續串高的溫度微微平復下來,空氣中滿是溫潤的氣息。
大雨打落了一地花瓣,而風雨過去,依然佇立枝頭的石榴花則是更加的嬌豔如火。
整兩年了呀。南喬微微歪在美人靠中,對著面前的兩顆石榴樹發起了呆。是的,她在發呆,真是的發呆,腦袋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感嘆。
感嘆什麼呢?感嘆時光流逝歲月無情?太俗套了。感嘆雨打落花零落成泥?太矯情了……
新院子已經翻修完畢,她如願得到了一個連著小花園的院子,直接命名為喬園。而她和她的丫鬟們也搬了進去。
只是,這樣的日子,她還是喜歡看著這兩顆石榴樹發呆,什麼都不想。
“小姐,十七爺來了,說是找您的。”梔子低聲道。
“唔……”南喬自混混沌沌中回神,甩了甩腦袋,才反應過來梔子說的是什麼。她驚疑地重複一聲,道:“十七?他不是在禁足中嗎?人在哪兒?”
“十七爺來的有些神秘,只要說見您,又特別囑咐了不要驚動老爺和夫人,因而我把他直接帶到少爺的書房裡去了。”梔子道。
“哦……”南喬起了身。
新院子落成,只有李言、南英和南喬搬了過去,而寶柱和陳氏卻藉口住慣了老房子捨不得而沒有搬走,只見鑑於後院工坊的房屋吃緊的狀況,在原有的後罩房上加蓋了一層。
這個時候,李言和南英是肯定不在家的,那麼,若是沒有丫鬟多嘴,在新院子中,十七到來的訊息確實不會引起兩位大人的注意。
只是,十七他有什麼事情需要單獨找自己?
見南英的書房就在眼前,南喬埋下心中疑惑,反正答案馬上就要揭曉了,她不必費太多腦子。“對了,梔子,將上次錢多多寫的那張身契給我找來。”南喬吩咐道。
南英的書房與別的書房沒有什麼不同。入眼擺一套醒目的紅木書桌,配一把同樣材質的曲背太師椅,正是寶柱親自為南英量身坐的,據說椅背那樣的貼身曲線,坐久了也不會累。書桌旁邊貼牆立一個書架,書架上稀稀拉拉地放著數十本書。書桌後面較遠,放置了一面青松紅日的屏風,屏風後面是一張床榻。
書桌前面,靠近窗戶的地方,是一副案几、兩把椅子。整個房間所有傢俱的風格都是厚重笨拙,全無半點花俏。再加上牆上掛的刀槍等物,一看就知道是間西武之人的書房。而十七此刻正坐在案几邊上的一把椅子上品著茶。
“請十七爺——”
南喬這邊還未彎下身去,就見十七眉頭一抬,道:“免了吧,跟我不用這一套。”
而且,“十七爺”這三個字,讓他覺得有些難受的慌,他頓了頓,道:“沒外人的時候,你還是叫我十七好了,聽習慣了。”
“那麼,十七小表弟,”南喬笑了笑,道:“聽說你是專門找我的?你禁足結束了?你別又是偷跑出來的吧?”似乎沒看見有侍衛跟著他,難道真是偷跑?
十七臉色僵了僵,倒也沒有著惱,開口道:“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如果我母妃讓人帶信讓你進宮去請安,你儘量推了吧。”
“怎麼回事?”南喬在十七對面坐下,鬱悶地問道:“你母妃怎麼想起我來了?不該啊?”
見南齊沒有像別的小姑娘般對皇宮,或者說對宮中之人的召見露出歡喜榮幸的神色,十七心中又對南喬親近了幾分。時間緊迫,他很快將陳家祖孫進宮請安,引發自己母妃對其興趣說了一遍。
“這麼說,你母妃因為要給你那個嬌嬌表妹報仇,會特意讓我進宮找我麻煩?”南喬長大嘴巴,難以置信地問道。十七的母妃是個嬪吧,她那樣的地位不高不低的,也只是因為有了個皇子才……“不是說宮中的女人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