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硬仗要打。
而此刻的宮殿之內,青煙繚繞,幽香四溢。
夜央宮的主人——嫣妃,正如同往常一樣在貴妃榻上歇著,享受著宮人不住扇出的徐徐清風。
忽然,殿外有人來報,說蕭王求見,令她情不自禁地睜開了眼。
他?他居然主動來見她?
心生狐疑的女子不緊不慢地坐起身來,稍作思量後便命人去宣了。
於是,當鬱無莊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女子的面前時,目睹的是嫣妃安坐在榻上的景象。
“參見嫣妃娘娘。”他一如常態地向她行了禮,並未顯出多少焦慮之色。
“免禮。”上下端量著突然來訪的客人,嫣妃倏爾妖嬈一笑,“今個兒這是吹的什麼風,竟然把王爺給吹來了。”
孰料鬱無莊聞言抬起頭來,卻是眸光一轉,瞧了瞧四周為數不多的宮人。
“可否請娘娘屏退左右?”
冷不防道出的請求,讓嫣妃不禁微微一怔。
他居然還要求她遣退旁人?還真是稀奇了啊……如若換做平常,他對與她獨處之事可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呢。
這般思忖著,嫣妃忍不住噙著古怪的笑意,顧盼生輝道:“都退下吧。”
“是。”宮人們齊齊應著,三下五除二就撤了個乾乾淨淨。
“王爺有什麼話,非得只當著本宮一個人的面兒說?”嫣妃好整以暇地發問,一雙美目毫不避諱地盯著玉樹臨風的男子。
“本王就開門見山了。”鬱無莊不打算浪費時間,這就拱起雙手,鄭重其事地向女子欠下身去,“懇請娘娘賜一寸紅解藥。”
不期而至的話語,稍稍遣散了嫣妃唇角的妖媚笑容。
她全然未嘗料想,他今日前來,竟是來向她求藥的。
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明白她洛思紅而今在洛氏一族的地位——儘管她只是個三十幾歲的女子,儘管她已嫁做人婦,但鑑於她嫁的是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鑑於她是當朝最受寵的嬪妃,即便是洛氏現下的當家也得敬她三分。
是以,只要她關照一句話,不管是一寸紅的解藥也好,其他什麼珍貴、罕見的藥材也罷,洛家都必會雙手奉上。
只是,多年來不問世事的他,究竟是在為誰求藥?
“王爺中毒了嗎?”明知對方正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跟前,嫣妃還是垂眸自顧自地擺弄起指間的金銀首飾,若無其事地發問。
“不是本王……”目視女子波瀾不驚的樣子,鬱無莊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是本王的王妃。”
話音落下,女子撥弄著戒指的手驀地一頓。
她一言不發地抬起眼簾,兩條胳膊保持著適才的姿勢,面上卻是倏地沉如死水。
但一眨眼的工夫,她又毫無預兆地揚起朱唇,從容不迫地問道:“一寸紅的解藥,需要千年雪蓮的花心配以數十種奇珍異草,方可製得……這世間罕有之寶物,本宮為何要將它白白送給王爺?”
鬱無莊不語。
他當然不會去同她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因為在她的心裡,人命簡直就是賤如草芥——更何況,她決計不會喜歡他的妻。
“娘娘想要什麼,只要本王能辦到,定當不餘遺力。”因此,他只好注視著朱唇玉面的女子,不慌不忙地作如是答。
誰知聽聞此言的嫣妃非但絲毫不為之所動,反而還挑眉冷笑一聲。只見她不徐不疾地站起身來,施施然走到了鬱無莊的跟前。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直至女子慢悠悠地湊近了男子的臉,壓低了嗓音似笑非笑曰:“我要的東西,十二年前你給不了……而今……我也不可能再要。”
最後的五個字,嫣妃幾乎是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