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
……一圈人瞬間沉靜。
××××
祁月是孕婦,容易犯困,大概九點多鐘的時候已經是哈欠連天,蘇信起身打算帶她回家休息。大家也就此散夥,站起來一一道別,一同出門的時候,那個眼鏡男調侃顧行止:“你和嫂子倆個就別回去了嘛,這房間一晚不少錢呢,省的浪費。”
他這話一說,我老臉瞬間爆熱,低著頭跟在他們後面慢吞吞移步。到五樓電梯外的時候,聽到顧行止在我旁邊叫我名字:“薛瑾。”
“啊?”被他一喊,我從莫名的暗爽回過神來:“什麼事?”
他眉心微蹙:“你臉怎麼這麼紅?”
眼鏡男又呵呵笑我:“嫂子是不是害羞了啊?”
姐臉皮這麼厚,害羞簡直太侮辱自我!我忙掩飾道:“剛才在樓下喝了點酒,後勁有點足。”
“這樣啊,”電梯門一開,眼鏡男側過身讓我先進去,邊對隨後進來的顧行止道:“看你都不看好嫂子讓她隨便喝酒?總對人都這麼冷淡,也難怪是個姑娘就都跟你分手。”
我偷瞄了顧行止一眼,他似乎沒太在意那眼鏡男的話,只微微皺了下濃眉,端正而淡漠地站在我身側,金屬牆面映出他頎長好看的身形。
——原來像他這樣優質的男人也被姑娘甩過?上帝也沒有格外偏愛他嘛。哈哈哈哈,我承認我在心裡不厚道地樂了。
“我就不跟你們一道了。”眼鏡男替我們關上電梯,“下次見啦。”
“好,拜……”電梯門倏地闔上,把我一個“拜”字卡回喉嚨裡。
電梯緩緩下降的過程中,我順手把披在身上的西裝脫下來,遞到他跟前:“喏,還給你。”
他看上去似乎不大開心,淡淡瞥了我手上的西裝一眼,抬手就接了過去。
靠!我不過隨口說說,還真接啊!不知道這件西裝就是一維繫奸_情的媒介嗎?況且我就這一身小禮服都出去肯定得凍的瑟瑟發抖,不知道要憐惜我這麼一朵嬌花(我要吐了)的嗎?果真,下了電梯,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走到門外的時候,迎面夜風就讓我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我宣洩不滿了,癟著嘴問他:“喂,看過新白娘子傳奇的吧?”
“嗯?”他好整以暇地抱臂,也沒看我,直視前方。
我接著說:“你知道白娘子為什麼借許仙傘嗎?因為她還是一條白蛇的時候就對許仙一見鍾情。而後在某個江南煙雨日,又與這個俊秀書生重逢。白娘子這姑娘很聰明,透過借給他一把油紙傘,來維繫兩人的關係——這是一種‘你若真有心,你拿了我的東西必定會再來尋我’的微妙關係,以此來促成後來二人深交,直到終成眷屬。不過一把傘而已,卻起到這麼大的作用,你不覺得很神奇嗎?”
剛才在房間的時候,我大概瞭解到顧行止的大學專業。所以現在說起這麼文藝古典的故事的時候,也沒太指望這位古板理學系的學生能理解其中的內涵。
“薛瑾,”顧行止忽然停下步子,叫住我,漂亮的黑色眼睛被霓虹映得很亮,他說:“過來。”
我總覺得咱倆之間氣場有點不對勁,在原地也沒動,皺眉問他:“幹嘛?”
他見我無動作,有點反常的好脾氣地走到我跟前,雙臂隔空環過我的身體,親自替我將那西裝披上,他動作溫柔而不冒犯,其間我一直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停駐在我身上。而後,我便他在頭頂上方問我話,低沉好聽的嗓音透著點無奈:“剛才西裝是你說要還給我的吧?”
喲,他還是很懂的嘛,我心裡湧上一點小小的甜情蜜意,剛打算抬起頭對他裝傻一下說“啊?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完全不懂啊”,卻意外撞上顧行止幽深的眼睛,他正略微垂頭注視我,光給他英俊挺拔的臉蛋打下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