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然而那一絲怪異感也只是在心裡一閃即逝,很快就沒有蹤跡了。
蘇父三兩下就在親子斷絕關係書上簽了字,趕瘟疫一樣塞進蘇星羽手裡:&ldo;走走走,趕緊走!從今往後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你以後再也別回來了!&rdo;
蘇星羽把那薄薄的幾頁紙抓在手裡,雖然斷絕關係是她主動提出,但親眼目睹蘇父如此毫不留戀、甚至如釋重負,她還是覺得就像有一把利刃狠狠扎進胸口。她深呼吸,淡漠的臉色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常,挺直背脊,帶著律師走出了蘇家。
待她離去,蘇父趕緊關上門,怒聲呵斥劉美芝:&ldo;你瘋了!好死不死地去惹那丫頭!她要斷絕關係就讓她斷絕,提什麼撫養費?要真惹急了她去翻舊帳,我看你怎麼辦!&rdo;
劉美芝也嚇得臉色發白,囁嚅著:&ldo;忠孝,你說那丫頭該不會發現穆家當年……&rdo;
話還沒說完,蘇忠孝就狠狠瞪她一眼,那目光兇得就像要吃人。
劉美芝趕緊住了嘴,不安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蘇星琪,還好,她那個妖妖嬈嬈的女兒只顧著捂著臉沉浸在被扇巴掌的委屈裡,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對話。
那個秘密……
說好要爛在肚子裡一輩子的!
如果真相揭出來,大家都不好看!
蘇星羽拿著檔案上了車,盛夏的陽光艷烈明媚,街頭人來人往,一派繁華景象。
可她卻只覺得疲憊。
她現在算是淨身出戶了,沒爹沒媽,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孤兒。懷中的檔案輕若鴻毛又重逾泰山,冷冰冰的幾行字,就勾勒出她不堪的人生。她無意識地伸手抱住自己,心想,世界那麼大,還有什麼是容身的地方?
車子平緩地在那幢開滿白薔薇花的別墅門口停下。
她下車,穿過繁花景簇的院落,發現陸時鋒難得竟然已經回來了,正站在青藤纏繞的迴廊下,修長高挑的身影穿著慣常的黑西裝,倚靠在平滑的灰白色外牆上,乾淨,簡潔,如同光陰漫溢的時空中一抹不真實的剪影。
她的腳步頓了頓。
&ldo;回來了?&rdo;他抬眸看她,嗓音幽沉。
她點點頭,身心疲憊,沒什麼多餘的精力與他講話,跨進屋子。
沿著旋轉階梯上樓,她來到臥室,坐在梳妝檯前,伸手去取自己的耳環。忽然,眸光落在手邊的某一點上‐‐那裡擺著一隻細頸玻璃瓶,雅緻的瓶身裡放著清水,清水裡供著一支含苞待放的紅玫瑰。幽淡的香氣若有似無拂過鼻端,恍若夢境。
&ldo;喜歡嗎?&rdo;身後,傳來陸時鋒的聲音。
她抬頭,從梳妝檯的鏡子中看到他‐‐依然是黑西裝,白襯衫,高挑的身影看上去賞心悅目。她坐在原地沒動:&ldo;為什麼這裡會有玫瑰?&rdo;
&ldo;不喜歡?&rdo;他走過來,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椅背上,也透過鏡子望她。
蘇星羽不知道自己該說喜歡還是不喜歡,事實上,她現在的心情糟透了,根本沒精力考慮這種事。她對著鏡子一點點摘自己的耳飾,晶瑩的紫色碎鑽閃爍在指間,美麗若星光。
他從她手上接過,輕輕放在梳妝檯上:&ldo;那你喜歡什麼?鑽石?珠寶?我都可以送你。&rdo;
蘇星羽轉過身子看著他:&ldo;陸時鋒,你今天有點反常,為什麼忽然想起要送我東西?&rdo;
&ldo;反常?&rdo;他似乎有點不解,&ldo;難道不該慶祝一下嗎?慶祝你終於擺脫了那群所謂的家人,脫胎換骨,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