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立的兒子啊,哈哈哈……”他仰頭朝上大笑起來,身體晃了兩晃,當即暈死了過去。
場面頓時又混亂起來。
沈夫子朝四房長使了個眼色,他會意,急忙大聲道:“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見喧譁聲低下去了,轉頭對抱著沈全立的沈丘田道:“你先抱著大哥回去瞧大夫,這邊有我。”
沈丘田巴不得早些離開,這票數都出來了,族長人選已是定數,他爹就有那份心思,怕也是白費力氣了。再爭,也只是丟他自己和他這個村長的臉而已。給他爹這一攪和,族裡人都會以為他有私心,他這個村長的威望怕是大不如前了。
他暗自嘆了一口氣,叫上一個漢子一起將沈全立抬回去了。
四長房清了清喉嚨,大聲宣佈道:“我們的族長人選是沈全述沈夫子。”
場下立刻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蓋過了不滿的叫嚷聲。
自沈立暈倒後,沈丘山便一直懸著一顆心,好容易捱到族長上任儀制完後,他急忙趕回家。
他將這事告訴了媳婦,末了擔憂道:“大伯那性子咱是知道的,事後不不知道怎樣鬧哩。”
章氏不以為意的道:“他那個性子村裡誰不曉得?仗著兒子是村長,這些年來叫人戳臉子的事還做得少麼。隨他怎麼個鬧法,反正鬧不到咱家來。要是真鬧到咱家來,咱也不是好惹的。”說完,她將手裡的菜刀一刀剁在砧板上,震得砧板上的菜片兒跳了幾片出去。
沈丘山被媳婦這動作嚇了一跳,難得幽默起來:“小聲點,咱閨女在院子裡坐著,給她聽見了還以為我欺負她娘哩。”
照人正坐在院子裡做針線活,爹孃的話她聽了個遍,卻默不作聲。直至沈丘山出了院子來時也沒多嘴詢問,只是甜笑著喚了聲爹。
“噯,閨女,繡花哪。”沈丘山在旁邊的矮凳子上坐下,愛慈地瞧著閨女溫柔恬靜地模樣,他的女兒長得出挑不說,讀書彈琴針線活也樣樣不落下別的女娃,心底那股滿足感“噔噔噔”地升了起來。
照人抬頭望了她爹一眼又埋首到針線中,笑道:“玉屏姐姐就快要出嫁了,我繡頂帳子和一些墊子給她添箱。”
沈丘山詫異地問道:“咋沒聽她爹孃說起過哩?”
照人抿抿嘴,“玉眉告訴我的,說是怕有變數,只她家裡人知道。”
沈丘山想了想,旋即語帶認真地道:“七夕咱也上十二彎去給月老拜拜,讓他賜咱閨女一門好姻緣。”
照人覷了她爹一眼,輕笑:“爹,上頭兩個哥哥都沒說親,哪就輪到我了。”
沈丘山不贊同地道:“哥哥們是男娃要啥子緊,女兒家的婚事卻是宜早不宜遲,遲了就挑不著好的了”,接著又一臉憧憬道:“爹埋在咱家後院的女兒紅可是快要挖出來喝嘍。”
照人從沒聽說過家裡埋著女兒紅,她立馬來了興趣,放下針線伸手摟住爹的脖子,撒嬌道:“爹,咋從沒聽你說起過哩?”
沈丘山正要答話,章氏出來見兩父女笑的開心,笑道:“說啥哩,這般高興勁兒的。把桌子搬出來,要吃午飯了。”
沈丘山拍拍閨女的背,進伙房搬飯桌了。
照人見沈照天還沒回來,便道去地裡叫大哥回來吃午飯。
章氏拿出一頂草帽讓照人戴上再去。
照人往老院子那條路走去,一路上想著自己的心事,到了大面央上瞧見哥哥手上挑著半擔嫩青草從田埂上過來了,照人便停在樹蔭下等他。待照天走得近前,照人瞧見一邊青草裡滾著個綠色的圓胖子,欣喜道:“大哥,這西瓜熟了?”
照天放下擔子,接過妹妹遞上來的手帕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笑道:“這是在辣椒地裡摘的,還有幾個也快熟了。”瞧見妹妹瞬間露出的憂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