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踏進餘府,就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餘恨知,他慌慌張張地不曉得打算前往何處。
“你在慌什麼?”她好奇詢問一臉倉皇的餘恨知,他的表情看起來又急又尷尬,還不斷地搔頭。
“沒有啦!”他突然變得不會說話。“我只是以為你又不來了,正想親自上水雲齋找你,沒想到……”
沒想到她就來了。
“你不是已經派轎伕去接我,幹嘛還多此一舉?”聽見他的回答,不曉得怎麼搞的,她的心又怦怦跳,真的很奇怪。
“因為你一直不來啊!”餘恨知抱怨。“我連續派了幾天轎子,每次都是空轎而回,當然會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想悔約。”
“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絕不可能抵賴。”不期然被戳中心事,上官雲中有點心虛,不過嘴巴還是不肯服輸,硬是不願承認自己確實有過那樣的想法。
“那最好。”餘恨知鬆一口氣,放下心。“我以為你又和以前那些人一樣……”說到這裡他突然又不說了,引起上官雲中的好奇。
“什麼以前的人?”他們對他做了什麼事,他的眼睛為何閃過一絲悲傷,一絲脆弱?
“沒什麼。”餘恨知又搔頭。“你要不要喝茶?”
“不必了,我沒時間。”老叫她喝茶,她又不是來串門子的。“蓮兒今兒個去朝天宮上香,店沒人顧,我只好把店門先關起來,等會兒還得趕回去。”
也就是說,她可能只幫他鑑定幾幅書畫就得離開,教他好失望。
“那就沒辦法了。”他發誓下次一定要找時間同上官雲中好好聊聊,就算是必須將蓮兒綁在水雲齋的椅子上,也一定要做到。
今日的鑑畫工作,一樣在書房進行。上官雲中一樣甫踏進書房,就被那兩面大金盤照花眼睛,足足眨了好一陣子眼睛才調適過來。
“這兩面金盤——”
“嗯?”
“算了。”上官雲中本想請教餘恨知,為什麼非得在書房掛上這麼俗氣的東西不可?後來想想不干她的事,不必多此一舉。
不過,今兒個的日照真是烈得嚇人,加上左手邊持續干擾她的金光,害她必須花上比平時多兩倍的時間,才能將畫作瞧仔細,他對金子的嗜好可真是害慘了她。
餘恨知無法體會上官雲中的痛苦,只覺得她全神貫注的姿態好美,像尊觀音神聖不可侵犯。
“你為什麼對字畫這麼熟悉?”他早想問她這個問題,只是一直苦無機會,剛好可以拿來當作聊天的話題。
“我是做裱畫的,當然對字畫熟悉。”她理所當然地回道,注意力全集中在面前的山水畫上頭,也沒特別留意他的語氣。
“城裡多得是裱畫店,他們就沒有你這麼識字懂畫,也沒瞧見他們幫誰鑑定過,只有你最特別。”餘恨知可不同意上官雲中的說法,他雖然不懂得字畫,卻也明白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的道理,認為她客氣了。
“那些店家一定多少也懂得如何鑑畫,只是願不願意開口替自己招惹麻煩,鑑定的功夫並不一定比我差。”畢竟麻煩能避則避,替人鑑畫本來就吃力不討好。萬一鑑定出來的結果是贗品,買的人不高興,賣的人更火大,說不定還會找人狠狠修理鑑定師一頓。因此一般裱畫店是不會輕易開口指點真偽的,就算看出門道也會假裝不知道,省得惹禍上身。
“沒錯。”他萬分同意。“所以這麼多年來,沒人願意提醒我其實買到一堆假貨,每個人都在等我出糗。”
“這你也有錯。”她幫同業說話,認為他的話有失厚道。“你將所有事情都交給總管打理,他一旦有心瞞你,你自然什麼事情都不可能知道,別人也不好說。”
“上官姑娘真是聰慧,事實就是如此,我也怨不得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