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始終伴在屈無常病榻旁的文判、武判。“我需要熱水,從現在起,十二個時辰內我需要源源不斷的熱水。”
“我去燒。”文判自告奮勇。“袁姑娘,不知你可不可以也給武判一顆金丹,他他傷得不輕。”
袁紫藤目光轉向另一名神色冷峻、五官絕美的男子,他也是一身的憔悴,虛弱得彷彿隨時會倒下。
她取出懷裡的金丹倒了一顆給他。“服下後,調息一會兒,再去幫我弄些乾淨的白布來。”
武判看著她手上的藥,卻沒有伸手去接。“留給少主。”
“少羅嗦!自然有藥留給他,這一顆我說給你就給你。”袁紫藤沒好氣地說道。
武判低下頭。屈無常為了救他和文判而身受重傷,他早下定決心,主子若不治,他當下便殉主身亡,那吃不吃藥又有什麼分別?
“你要屈大哥救你的一番心血付諸流水嗎?”來這裡途中,她早聽文判說過事情的來龍去脈了。為了兩名護衛而親身蹈險,這完全是屈無常的作風,但也就因為有這樣的主子,才能得如此忠心的屬下。這樁悲劇他們主僕雙方都沒錯,一切只能感嘆造化弄人,她會盡力救屈無常,也務必保住他的努力不致白費。
“是啊!武判,少主不會喜歡看見你自虐的,服藥吧!”文判也加入勸解行列。
望了眼躺在床上幾不成人形的屈無常,武判渾身一震,想起少主為了救他們,豁命相拚的景象。主子恩義,他這輩子也還不起。
“好,我吃,但少主若死了,我也必不獨活。”武判仰首吞藥,打坐調息。
文判隨即去執行袁紫藤燒熱水的命令。
袁紫藤俯下身子附在屈無常耳邊輕道:“聽見了嗎?有這麼多人欣賞你、喜歡你,你若這樣就死了,如何對得起我們?”說到最後,語聲忍不住地便咽。
她輕手輕腳地解開他的上衫,讓他腹部的傷口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在那可怕的傷口上方、兩旁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佔據其中。
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她五年前的傑作。當時他一身是血地倒在她家柴房,她曾在初見時嚇了一大跳,但過了一會兒,驚懼就被想要嚐鮮的好奇心給取代了。她縫了他的傷口,而當年她才十歲,如今想來真是令人捏了一把冷汗;她那時怎會如此大膽妄為,沒有一點兒經驗就幫人縫傷口?
而今,她及笄成年了,不能說擁有許多治傷的經驗,但起碼她會救活他,該是對自己有點兒信心才是。
偏偏情形正好相反,她好怕,手腳抖個不停,就怕救不回他、就怕他會死在她手上。
一樣的情景、兩番的心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心變了嗎?不敢再拿他來玩,因為他已在她心中佔據一塊重要的地位,她不要他死,不要──
“熱水來了。”文判提著燒好的熱水走進來。
袁紫藤立刻沾溼手絹,拿那些熱水來清潔屈無常腫脹的傷口,直洗到那泛黑的膿血流盡,傷口流出鮮紅血液後,才取出一顆救命金丹涅碎,將藥粉撒在他的傷口上。
“乾淨的布。”武判不知何時已調息完畢,並找來一堆白布恭候在一旁。
袁紫藤接過白布,將屈無常的傷口包紮起來,覆轉向文判、武判。“這裡有沒有竹葉青?”
他兩人搖搖頭。“要竹葉青幹什麼?”
“我看他這樣子大概是沒辦法服下藥丸了,所以想把藥丸融在竹葉青裡讓他喝下,不過既然這裡沒有竹葉青,那溫水也行。”雖然效果會差一點兒。
“少主受傷後就不曾進食了。”武判忽爾開口。
袁紫藤聽得一愣。
文判跟著解釋道:“我們也曾喂少主喝藥、或湯水、米粥什麼的,但他一喝就吐,我們也沒辦法。”
“既然如此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