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孩兒枕一上手,吳迪心中就是一驚,這件居然是大宋朝的定窯白瓷孩兒枕!
這件孩兒枕,枕塑成俯臥的孩兒形。胖孩兩臂交叉俯臥於榻上,頭枕於左臂上,右手持結帶繡球,額頭開闊,神態安詳。著裝、質地、工藝方面無不符合定窯白瓷的特徵。
底座採用白瓷中最講究的印花工藝,大葉蓮紋佈局嚴謹,層次分明,線條清晰,工整素雅,密而不亂,絕對稱得上是一件精品。
如果此時埃斯肯納茨在場,一定會認出來這就是他上次來港想買的那件孩兒枕。不過因為鈞窯水仙花盆的天價拍賣,這件孩兒枕的主人也趁機提價,最後生意沒做成,才讓吳迪看到了這件東西。
吳迪又上手把玩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將這件珍貴的寶貝放到了一邊,拿起了最後一件瓷器,卻是一隻羅漢碗。
這隻碗胎質粗松,呈色灰白,稍稍發黃。釉色是天青色,不過不太標準,稍稍有點泛白。施釉較薄,釉面桔皮紋明顯,肉眼可見釉內氣泡大而疏以及釉水流動的痕跡。窯變釉紅斑略為飄浮,顏色鮮豔,紅色與青色幾乎不相融合,看上去機械呆板,像是人工貼畫而成。圈足寬厚外撇,內外皆不施釉,足內胎面留有尖狀痕跡。無款。
這些都是元代鈞窯瓷器的特徵,這個碗雖說不上漂亮,但卻是一件極為寶貴珍稀的藏品。
他將羅漢碗放下,看了看面前幾人,欲言又止。周建雄猜測他的意思,笑道:
“這件景泰藍是劉兄的藏品,剩下兩件都是宋老爺子的珍藏,這孩兒枕和鈞窯羅漢碗,我也就是年輕的時候跟著父親見了一次,沒想到這第二次還是佔了大師的光……”
吳迪笑了笑,沒有言聲,周建雄眉頭一皺,想起了一種可能,不由的暗暗吸了一口涼氣,對宋老和劉掌櫃說道:
“這樣,大師已經看完,可能還要考慮一下,我們這裡人太多,多少會對大師的判斷造成一些影響。宋老爺子,不如到隔壁辦公室嚐嚐我新搞到的鐵觀音如何?”
宋老爺子在這行裡打拼了一輩子,怎會不知道其中的奧妙?這兩件東西他得來已久,早就研究透了,百分之二百的沒問題,這次拿過來主要是存了出手的念頭。他家老二要買房子結婚,求到他頭上來了。看吳迪這番表情,多半是老劉剛收上來的景泰藍出了問題。
他暗暗搖了搖頭,起身和周建雄喝茶去了,剩下忐忑不安的劉掌櫃和吳迪面對面的坐在了貴賓室。
“大師……”
貴賓室的門剛剛關上,劉掌櫃就忍不住站了起來,
“坐,劉老闆這件燻爐不知道是從哪裡收來的?價格怎麼樣啊?”
看到吳迪如此淡定,劉掌櫃反而有點拿不定主意了,乾脆心一橫,反正已經這樣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這件景泰藍是我前一段時間從一個據說是生意失敗的大陸商人手裡收的,當時一共花了一千二百萬。”
大陸商人?吳迪皺了皺眉頭,問道:
“請問劉老闆還能找著那個人嗎?”
劉掌櫃的受不了了,問道:
“大師,是不是我這件燻爐有問題?您請直說,我受的了。”
吳迪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面色發青,雙唇都在微微哆嗦,哪裡又是一副受得了的樣子?
“這件景泰藍的掐絲、色料、工藝、款識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卻有一個最大的破綻,就是銅胎!乾隆朝雖然號稱精銅,但是那時的工藝怎能和現在相比?這件燻爐雖力求仿製,但是一上手,重量上的細微差異就能讓人分辨出來!”
劉掌櫃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件怎麼看都是一眼真的東西,卻給他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原來是重量!想必乾隆時期的精銅和現代的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