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琪頷首:“這事兒前幾日在寧壽宮太后也與我說了,她不想太攙和宮裡的事,她沒有那個精神。”
“皇上的意思呢?”榮妃問,毫不客氣地說,“你別怪我多心,宮裡誰不知道,萬歲爺對你能說真心話。”
嵐琪謙虛地笑著:“皇上和我,可真沒姐姐想得那麼好。”又道,“皇上不曾對我說起,太后倒是提過,皇后娘娘雖然沒了,她親妹妹還在呢,一樣的出身一樣的尊貴,只是年紀小些。”
榮妃恍然記起儲秀宮裡的佟嬪,唏噓著:“太低調了,你看我都把她忘記了。”
嵐琪緩緩道:“太后的意思,等她再長几歲年紀,就找個名頭給晉了位份,妃位不足以也放不下她了,估摸著直接晉貴妃,鳳印還是她們姐妹倆拿著才好。”
榮妃認可,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嵐琪,想起那日在承乾宮門前散了,惠妃問:“將來再有皇后,會不會是她?”此刻想來心裡不禁顫了顫,似不經意地說,“你就不為自己想想?”
嵐琪心裡明白榮妃想什麼,臉上雲淡風輕地說:“想什麼呀,我和姐姐是一樣的,要想也該那兩位想。”
榮妃不禁嗤笑:“那兩位可就甭惦記了。”
如此,六宮隨駕暢春園的事鋪張開,而因月末是太皇太后忌日,兩年來每到這時刻都要忙碌,榮妃和德妃每天都找不見人,那些在景陽宮、永和宮外徘徊的妃嬪,想開口也找不著機會,再有宮裡酸言酸語不少,這件事果然變得尷尬。另一方面,姐妹倆已私下擬定名單送到皇帝跟前,玄燁又刪減新增了一些,榮妃要留下照管六宮不去,他特地再把榮妃加上了。
而因這幾天忙碌,嵐琪一時將袁答應的事忘了,等環春對她提起來,才想起那一晚瘋瘋癲癲的小答應,可環春卻告訴她,近些日子梁公公派人看著,看下來袁答應一天天見好,院子裡安安靜靜再也沒什麼哭鬧的事發生,而平貴人根本就沒找過她們麻煩。
“咱們求的就是太平,兩處相安是好事,皇上不喜歡平貴人,可近來對她好,總是有緣故的,惹毛了她沒好處,不能給皇上添麻煩。”嵐琪心中有譜,更吩咐環春,“別叫王常在她們多心,不要去過問她們的太醫,我估摸著太醫是給收買了,這筆賬等入了園子慢慢算。”
那之後,除夕元旦轉眼便過了,正月初三大晴,皇帝攜六宮侍奉太后入住暢春園,一時未定下回宮的日子,對朝臣們來說不過是換個地方辦差,並無人有異議,可是誰也沒料到,這一波入園的動靜,竟在皇帝和太子之間埋下芥蒂。
這日聖駕浩浩蕩蕩入園,太后住進昔日太皇太后所居凝春堂,除孝懿皇后的集鳳軒空置外,從前來過的都住在原處,嵐琪依舊在瑞景軒,榮妃與她挨著住,宜妃倒是住得離皇帝的清溪書屋最近。至於惠妃,不知為何從太皇太后忌日前就病倒,榮妃親自去看過她,病得委實很沉重,元旦後雖見好,但這次到底沒能跟來。
這會兒妃嬪們找到各自的住處後,都紛紛來凝春堂給太后請安,要聽太后說些園子裡的規矩,可都還在凝春堂門前等著,想等德妃宜妃幾人到了一同入內,卻見幾個小太監慌慌張張跑來,一打聽,竟是王常在住的蕊珠院臥房裡吊死了一個宮女,王常在進門就看到一個人吊在那裡,直接就嚇暈了過去。
這件事待問來詳細的話,妃嬪們已經聚在太后跟前。宮裡不乏自裁的宮女太監,各種各樣的原因,大多不過是被欺負或被虐待,查得出什麼的做做規矩,查不出什麼的,通常不了了之。眾人驚嚇之餘並沒想太多,可等蕊珠院傳來的話,說這個宮女原在無逸齋當差,是太子跟前的人,太后立時變了臉色,嵐琪也愣住了。
傳話的人很快被太后身邊的嬤嬤帶下去說話,太后輕咳了一聲,妃嬪們紛紛安靜下來,只聽太后難得威嚴肅穆,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