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的是,安爺近日常感到大去之期不遠,所以很多時候像安排後事的樣子。”
燕飛一想到義贈奇書之舉,確有點安排身後事的味道,心中一動,把懷內的帛書掏出來,對宋悲風解釋清楚後,遞給他道:“明天之約,吉凶難料,老哥請暫代我保管,若我過不了難關,請老哥代我退給安公,請他另覓有緣者。”
宋悲風接過書藏好,眼中憂色更濃,苦笑道:“這本《參同契》數十年來輿他形影不離,他肯把此書贈你,當然是非常看得起你,也有了卻心願之意。”
他雖沒有明言,燕飛當然明白他是憂上加憂,道:“到現在我仍不明白,安公為何不把此書傳給玄帥?”
宋悲風嘆道:“我跟了安爺數十年,從來不明白他的想法。很多出人意表的事,總在事後方曉得他是獨具慧眼,高瞻遠矚。像他一直沒有讓三老爺和琰少爺出任朝廷要職,我便大惑不解,到今天方知是如何高明的一著。現在安爺一旦離京,謝家將失去對朝廷內政的影響力。而玄少爺仍牢握北府兵的兵權,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因安爺辭退,再沒有輿朝廷正面抗衡的危險,反可令烏衣巷的謝家穩如泰山。”
稍頓續道:“安爺把心愛的書送你,而不是傳給玄少爺,其中玄機暗藏,大有深意,但事後你會發覺他是對的。”
燕飛心中響起謝安的一句話: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第十三章不懷好意
“篤!篤!篤!”
燕飛叩響門環,出乎他意料之外地,門已給拉開,露出“獨叟”向獨,那皺紋白髮相映成趣的老臉,雙目閃動著難以掩飾,似帶點瘋狂的喜息,—把扯著他的衣袖,拉他進去道:“快來!我已預備好一切。”
燕飛對他過分的熱情,不知該歡喜還是生疑,糊里糊塗的跨檻入院。
獨叟小心謹慎地把院門掩上,又上了門閂,斜兜他一眼道:“你是—個人來吧?”
燕飛心忖,外面的宋悲風肯定沒有跟蹤在後,自會離開,搖頭表示沒有人跟隨。
獨叟道:“你有沒有齋戒三天,沐浴更衣才來呢?”
燕飛暗叫糟糕,若這怪人著他回去再齋戒三天才回來,自己那還有此耐性,苦笑道:“沐浴倒是有的,這一身穿的卻是舊衣,至於齋戒……哎!為何你不早提醒我?”
獨叟扯著他便行,道:“沒關係!我齋戒沐浴過便成。”
燕飛心情複雜的隨他入屋,心付,獨叟對他的太上道祖似乎有些敷衍了事,並不認真。
不過,能與他胡混過了關,便上上大吉,難道蠢得還要出言相稽或反對。甚麼齋戒沭浴,他燕飛本人是全不受這一套的。
穿過前屋,前面是外進和中進間的大天井,中間擺著清酒、沉香、三個雞頭,上置白米飯三盤,還有個小香爐,爐上燃著三炷香,已燒至一半。
燕飛一愕道:“要先拜道祖嗎?”
獨叟道:“我已拜過了,你不用拜啦,你在這裹等一會,待我揭開丹房的入口。”
說罷,繞過香火祭品,半蹲下去,雙掌按往地面,輕輕鬆鬆吸起石蓋少許,接著,另一手把石蓋掀起,現出一道往下的石階。
燕飛反放下心來,換過以前的自己,要純以吸勁提起如此重達十多斤的石蓋子,不是沒法辦得到,而是無法像獨叟般看似輕鬆得不費力氣,所以,獨叟若真要對他意圖不軌,根本不用多費周章,又齋戒沐浴,又靳谷雞頭拜神。
遂依獨叟指示拾級下階。
十多級石階轉眼走畢,來到一個狹窄的空間,有道掩上的木門。
獨叟把石蓋關上,燕飛立即生出輿世隔絕的感覺。即使宋悲風闖進來找他,要找到地室的入口,須費一番工夫和時間。
獨叟來到他身旁,“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