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甚麼必須出示由千千小姐親發的令箭,否則把一臺投石機移歪少許也不行。他……嘿!沒甚麼!”
他的粗話差點衝口而出,幸好記得小詩在場,立即懸崖勒馬。
卓狂生道:“這叫軍有軍規,你少安毋躁,小姐正準備發出令箭,讓你去把木雷刺陣移往集的東北方,碼頭區上游處,好用來鎮守集東整道河段。”
龐義仍然滿肚怨氣的道:“木雷陣正是令我最光火的,他……嘿!競把我的木材如此浪費。我不是捨不得,而是明陣怎及暗陣,若給敵人探子看到,肯定先把木雷陣拆掉。河道旁這多暗位斜坡竟不懂利用,如讓我來佈局,肯定敵人蒙然不覺,直至大難臨頭。若人人清楚看到,陷阱還算陷阱嗎?”
紀千千取來令箭,送到他手上,道:“有了這枝令箭,龐大哥愛怎樣改動都行。我們會升起一盞小藍燈,表示發出了一根令箭。當龐老闆把令箭交回來,藍燈會立即除下。”
龐義低頭審視人手沉重,長只半尺的小令箭,籲一口氣道:“是黃金打製成的,肯定是邊荒集最貴重的箭。”
卓狂生笑道:“剛新鮮出爐,保證沒有人能假冒,還不快去辦事?”
龐義立即神氣起來,匆匆去了。
徐道覆陣兵於邊荒集南面半里處,東倚穎水。
此時他布的是以防守為主的迭陣法,把五千步兵分為前後兩陣,每陣三列。
第一列是槍盾手,當敵人衝至陣前方與敵拚殺,不準後退。
第二列是箭手,第三列是強弩手。
三列合成一陣,當敵人殺至,槍盾手會坐往地上,好讓第二列跪下的箭手和第三列站立的弩手射殺敵人。
第二陣以同樣的三列戰士組成,當第一陣射盡箭矢又或體力不支,立即以第二陣補上更代。
兩翼則各以五百騎兵護衛,進可攻退可守。
這陣法不利衝鋒,可是若敵人堅守不出,此陣會發揮奇效,特別是對付沒有高牆可恃的邊荒集聯軍。
每次作戰,徐道覆均是準備充足,不會冒進。
天師軍並非尋常的軍隊,而是“天師”孫恩的信徒和戰士,人人悍不畏死,故能以少勝多,屢敗晉軍。
可是今晚徐道覆與往常臨陣的心情大不相同,連他也有點不明白自己。
是否因為紀千千?
還是因為摸不清對方主持大局的人,沒法從對方一向的行事作風和性格擬定針對性的策略?
他真的弄不清楚。
在到達邊荒集前,他一直有信心可以挽回紀千千對他的愛,事實證明他錯了。
說到底錯不在他,而是紀千千受謝安荼毒太深,使她無可救藥。
既然他得不到紀千千,是否亦該由他親手毀掉她?
他為此想法生出不寒而懍的感覺。
每次遇到吸引他的美女,他均會全情投入,施展渾身解數去得到她的心,然後是她的肉體。
對於此類愛情遊戲,他一直樂而不疲。
可是當紀千千叫破他的身分,他不得不離開的一刻,他心中不單充滿怨恨,更感到從心底湧出來的倦意。
究竟是甚麼一回事?
或許只是一時的情緒波動?
他弄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在殘酷的戰場上絕不許感情用事,他必須像一貫的以勝利為最高目標,直至邊荒集屈服在他的征戰下。
張永在他旁提醒道:“是時候哩!”
徐道覆從迷思中驚醒過來,道:“擊鼓!”
“咚!咚!咚!”
戰鼓敲響。
另一邊的周胄笑道:“我看邊人只是在故弄玄虛,幾個時辰可以弄出甚麼花樣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