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樰收到命令的時候,還是滿臉錯愕,左良玉雖然不是個東西,但畢竟是朝廷的平賊將軍,那是友軍啊。
“你確定命令沒有錯誤?”
傳令兵抱拳說道:“啟稟錢千總,大人的命令就是炮轟左良玉部,沒問題!”
“奶奶的!”
錢樰有些興奮的搓著手,隨即大吼道:“佛郎機炮總立即填裝,準備齊射!”
“標準炮核對諸元,目標兩裡外左良玉部,準備試射!”
“標準跑準備完畢!”
“放!”
“轟!”
一門佛郎機炮火光一冒,一顆炮彈便劃過天際,直接落在左良玉軍中,將一個騎著戰馬的守備當場打碎,然後炮彈餘勢未減,砸在地上之後又瞬間反彈,在周邊一眾軍將身上來回撞擊。當炮彈最終落在地上的時候,周圍已經有十一、二個明軍士兵慘死當場。
錢樰站在一處臨時搭建的高臺上,望見了炮彈的落點,笑著說道:“好!這一炮瞄的準,齊射準備!”
“放!”
“轟!轟!轟!”
佛郎機炮總的火炮全部按照標準炮的資料調整好,隨著錢樰一聲令下,七十二門火炮同時開火,猛烈的炮火將左良玉部打得人仰馬翻,剛剛收攏起來的潰兵,當即四分五裂,再次陷入了潰逃狀態。
左良玉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當第一顆炮彈落下的時候,便已經暗叫一聲不好,想不到劉衍竟然敢直接對自己動手。隨後猛烈的炮火依次落下,左良玉更是心驚膽戰,招呼起身邊的親衛和鄰近兵馬就要跑路。
“大帥,咱們要往東面走,督師在東面,咱們去告劉衍一狀!”
左良玉的一眾部將都知道這是劉衍的火炮,除了劉衍所部以外,不會再有人擁有如此猛烈的火力了。
左良玉恨恨的說道:“東面?你們看看,劉衍的大纛就在東面,那是他的主力,往東走就是死路一條。”
“大帥,戰場如此紛亂,也許是誤傷啊。眼下獻賊依然在逃,劉參將不去追擊獻賊,打咱們做什麼,說不通啊!”
左良玉差點暈死,自己這幫白痴部下,連這都不明白,自己幾次與劉衍作對,已經結了仇,現在劉衍就是要在亂哄哄的戰場上殺了自己,到時候督師楊嗣昌也說不出什麼來!
“別廢話了,護著我向西撤退!”
“向西?”
一眾部將傻了眼,張獻忠不是在那邊嗎?
眾人也不敢多說,跟著張獻忠就往西面撤退,沿途也有不少潰兵聚攏過來,過了一陣竟然也聚攏了四千多人。
此時戰場上異常混亂,張文秀部的潰兵,左良玉部的潰兵,都在戰場上到處亂竄。劉衍率領的新軍各營將士也結陣在戰場上快速調動,西面還有大批的流賊大軍在撤退,看旗號正是張獻忠、張定國、張能奇、張可望等部。
左良玉率領四千多人一路狂奔,耳邊已經聽不到劉衍部火炮的轟鳴聲,還以為甩掉了劉衍的突襲,可是迎面便與新軍左營相遇了。
“哈哈!左良玉這頭蠢豬自己撞上來了。”
指揮使張義望著遠處正在快速靠近的平賊將軍大纛,笑著對金學成、石牛忠、尚自立這三個千總說道:“命令各總,準備截擊左良玉部!”
左總千總金學成和中總千總石牛忠都是夏河寨前千戶所人,二人在劉衍第一次擴軍的時候進入新軍之中,而後憑藉戰功和出色的能力被張義看中,便一路提拔了起來。
金學成只有二十五歲,但是長得有些老成,一副絡腮鬍子好像是三、四十歲的老漢,為人也很是沉穩。
石牛忠則比較豪爽,平日裡經常放聲大笑,好像是江湖豪傑一般,打起仗來聲如炸雷,讓人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