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有五分鐘,才小心翼翼地拿下頭套,一點點地轉過頭,發現周圍確實沒人,這才站起身來撒腿就跑。他的家在西城區,回去必須穿過中華路。
跑過兩個轉彎,就來到中華路南端,收破爛的沒敢大意,在一個巷子口停住了腳,張望了下,確認真的沒有人蹲守,慌忙躥了出去。不巧的是,此時另外一個巷子口竟然也留出來兩個人。收破爛的一看,兩腿一軟,半蹲起來,“好漢,饒命啊,我這是要回去的,沒有再偷窨井蓋!”另外兩人一聽,愣了下,慢慢走過來,問是咋回事。收破爛的見不是先前那幫人,而且見對方手裡還提著鋼鉤和大鐵鉗,一下明白了,嘿嘿笑起來,原來是同道中人。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是沒得說,收破爛的便把遭遇說了,當然為了增添些氣氛,說得更離譜,總之一句話,只差一點點就被整死過去了。
收破爛的話當然很真狠像,聽得另外兩人有點發呆,對視了一下,扭頭走了。這兩人,就是吳勝利安排的。沒有不自私的正常人,這兩人被收破爛的話給震住了,他們沒想到事情還這麼嚴重,看來對方是要下死手了,萬一被抓那不是倒黴透頂麼,趕緊撤。這兩人一撤,也把訊息給傳播了,另外幾人聽後也都收手了,窨井蓋已經偷了不少,見了一定成效,雖然收了錢,但為了自己的安全收手不幹也是天經地義的。
一連幾天比較安靜,金柱急得破口大罵,說偷窨井蓋的人都死了,也不冒個頭。著急的還有吉遠華,他一直在關注這事,正準備找時機發發飈,說道路新建後問題不少,可現在好像消停了。
“伍局長,這事怎麼沒動靜了?”吉遠華打電話給吳勝利。
“啥事?”
“窨井蓋的事啊?”
“我還不太清楚,已經花錢安排人了,會沒動靜?”吳勝利對這事一直都不是太上心,所以自從安排了之後也沒怎麼過問,“這樣吧,我瞭解瞭解,然後給你回個話。”
吳勝利趕忙找人問了,得知了原委,想想也應該收手了,既然馬小樂那邊下了狠手,萬一真是要被逮住一個,那也是麻煩事。不過這事不急著向吉遠華說,說急了怕他不一定能轉過彎。不過吉遠華可等不及,沒過兩天就跑到吳勝利辦公室。吳勝利實話實說,把嚴重性講了,說既然馬小樂在用心抓,就得收手,要不後果不堪設想,弄不還還會身敗名裂。吉遠華吧嗒了嘴,想了好一會,點點頭,“也是,那就收手,反正多少也產生了一定效果。”
吉遠華這邊收手了,但馬小樂還沒放鬆,依然讓金柱守著,直到鑄鐵窨井蓋有替代品。這個替代品,當然得指望譚曉娟來給主意。
馬小樂找到譚曉娟時,有些不太自然,因為太長時間沒和她聯絡了,現在有事相求才跑過來。好在譚曉娟沒啥看法,笑得輕鬆,還打趣地說馬小樂當了領導眼眶就高了。
“哪裡的事,我差點沒忙死。”馬小樂笑道,“當初縣裡把我弄到建設局,當時別提多高興了,因為想到我譚姐在是市建設局吶,那真是有人罩著了,可還沒緩過勁來,誰知道就有人給我下絆子,弄得我非常狼狽。”
譚曉娟聽了,呵呵一笑,“那看來你還把你譚姐當回事嘛。”
“瞧你說的,譚姐,你這麼講可真是讓我難過了。”馬小樂嘆口氣道,“現在縣長宋光明和副縣長吉遠華跟我是對頭,處處刁難我。”
“你一個小副局長,怎麼如此惹眼?”譚曉娟輕蹙眉頭,“縣長和副縣長這麼重視你?”
“我哪有這麼大本事,就因為當初和組織部長嶽進鳴站到了一隊,引起了宋光明的不滿,而且本來和吉遠華就有很深的矛盾,所以才成了今天這局面。”馬小樂道,“就拿現在來說吧,我搞了路面拓寬工程,他們就到處使壞,現實阻撓電線杆遷移,後是讓人偷窨井蓋製造事故,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