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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傑閃避不及,哎呀一聲坐在地上,粉餅落下,灑了他一頭一面的香粉。
餘沁先是瞪著他,有點擔心粉末進了他的眼睛,卻見他縮起鼻子張大嘴巴,“啊”了半天后,打了一個大噴嚏,然後抬眼望著她傻笑。
她一愣,多久沒見過他這呆相了!現下彷彿時光倒流,回到初識時,回到初戀間。
那時的原傑,是個只懂得在球場上亂跑一通,然後汗流浹背地叉著腰,踏著足球大叫“收隊”的愣頭小子。他在系裡是出了名的行動派。嗓門大,行動迅速,說得出做得到,卻又比較聰明的曉得能力不足時不輕易許諾。因為性格開朗且講義氣,他在男生堆裡是個小頭目,因此,雖然長得一般,臉孔總有幾粒暗瘡,卻不妨礙某些女生悄然無聲的注意。
比如她,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女人。朋友不多,活力不夠,愛賭氣愛哭泣還很計較。幸好兩人在高中時代已經同校,否則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堆去。
她很愛乾淨,也懂得打扮自己。夏天穿合身而不過時的碎花裙子,冬天穿時尚又斯文的高領毛衣,就這麼坐在臨窗的位置,望著在大操場跑來跑去,揮汗如雨的男生。那兒跑得最快,笑得最燦爛的是原傑,她望得最多的也是原傑。
某些時候,她發現也有其他女生在張望他,心中非常不高興,幸好原傑這人不怎麼喜歡和女生聊天,不是因為害羞,而是覺得她們聒噪,做作,連嗓子都好像用手指捏著才使用。
獨獨覺得她不是。
在一次借書返還的單獨相處中,她無意中聽得他這樣批評班上的女生,然後說女孩子就該像她一樣,美麗、乾淨、文靜、自然,每一樣都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她聽了覺得很甜蜜,覺得定是被他暗戀著了。只是這人特好動,一有空便呼朋喚友四處玩去。他那幫死黨有六個人,都是從小學一直交往至現在的舊同學,高中後有些入讀不同的大學,有些已經外出工作。假期時就聚在一起天花亂墜,吃喝玩樂。
這夥男生,現在叫男人的都很可惡。玩樂時都約定不帶女性。初識時不得帶女生,戀愛時不得帶女友,結婚後不得帶老婆。還大言不慚說不是去做什麼壞事,而是要到什麼地帶爬山越嶺,探險求存,帶著女人不方便。
六個人都不曾破例,所不同的是,他們的妻子都生了孩子。丈夫不在身邊,還有孩子陪伴,只有她,因為不曾生育,每每節日假期,總是一個獨自街頭茫然來去。
不是不曾想過懷孕,只是上次誤以為懷孕的驚惶還未完全消散,對兩人視對方可有可無的關係萬分不安。懷孕不難,難的是以後越發束縛,對這樣的生活越發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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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傑抬手胡亂抹著臉上的粉末,再次半跪在她身邊,試探著把她摟抱懷中。餘沁心中感觸,竟也不掙扎。
他安下心來,張手靜靜把她摟在懷裡,用下巴摩挲她的發頂,“對不起……剛才說錯話了……我這人長著一張臭嘴,老惹你生氣……”
她又再哭了,“何止這樣,你根本就當我是透明物體,沒有知覺也沒有感覺!”
“不是的!”他爭辯,“其實我知道自己不對,但大多數時候見你一聲不吭的,也就得過且過了。”
“你是欺負我性子軟!”
“也不是吧,你剛才就兇……兇得很……”
“早知這麼奏效,我每次生氣都找東西砸你才對!”
“砸就砸吧。”他“嘿嘿”笑了,“一是解了氣,二是瞭解充分,比什麼都不說出來好。”
“謬論!”她哭得更兇,“我不過順手拿著個粉餅,若拿的是個磚頭呢?你能死多少回?”
原傑好笑,“那你得看清楚才下手,不然連老公也沒有了。”
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