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仰頭看著那無際的夜空,笑出了聲,只是那笑容裡帶著化不去的苦澀。
蘇奕丞看著他,上前,想張口說什麼,卻無意間看見月光的照射下,他臉頰上折射出的晶瑩,頓住腳步,然後一步也邁不出去,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周翰流淚。
“嗚嗚——”遠處江面上號角響起,最後一班夜渡的船從江城的港口駛出朝對江的青城開去,渡輪劃開那平靜無波的江面,盪出一圈圈水暈。
也不知道就這樣站了多久,周翰終於緩緩的重新轉過頭來,臉上的淚早已經被那江風吹乾,看著蘇奕丞只說道:“走吧。”說完然後直徑朝蘇奕丞的車子過去,開了車門直接坐了上去。
愣了會兒,蘇奕丞也繞過車頭直接上車,沒有問,直接發動車子送他回家,當車子在一高檔的別墅小區停下,周翰只略有些不自在的朝他道謝,然後直接開了車門就要離開。
蘇奕丞坐在車上,看著他的背影,就在他準備進小區的時候,猛地開門下車,朝他喊道:“周翰!”
聞聲,周翰愣愣的轉過頭,看著他有些不解。
蘇奕丞關了車門朝他過去,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肩膀,然後笑著說道:“你小子身手還跟以前一樣好,那一拳打得我嘴角到現在還覺得麻。”
周翰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嘴角帶著笑,同樣在他的肩膀回了一拳,說道:“你也沒退步,我眼角都被你給打重了!”
兩人大笑,默契的伸出拳頭碰了下,然後相擁抱在了一起。
蘇奕丞伸手在他背上重重的拍了幾下,然後在他耳邊說道:“以後還是好兄弟!”
周翰回應的在他背上同樣的拍了幾下,說道:“嗯,還是好兄弟!”
安然推門進去,張嫂正坐在床邊給林筱芬喂早飯,林筱芬的眼睛已經全看不見了,就連模糊的影像都看不到了。
手術時間定在下個週一,這兩天一直在做各種檢查,沒來之前還以為來了之後便可以馬上手術,可是做了檢查之後才發現並沒有那麼容易,情況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由於腫瘤的位置太偏,牽扯了許多血管,要是稍有不慎就會直接碰到血管到時候手術的時候就會出現大出血,如此一來更給手術的難度加大了百分之五十。
所以經過幾天專家會診之後,有些專家建議不動手術,雖然雙目看不見東西,但是至少能保住xing命。
聽了專家的話,安然便想著不要手術了,因為她實在是不敢冒那麼大的風險,不管以後母親變什麼樣,活著總是好的。
但是林筱芬拒絕了,她說她這次來就是為了把眼睛治好,以後好給安然帶孩子,而且這個手術的風險有多大,她早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她都會勇敢的向前走。
醫院裡的專家聽說林筱芬堅持手術,無不對林筱芬的勇氣表示敬佩,並且對安然承諾,自己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幫助林筱芬。
林筱芬堅持,安然也沒有辦法,只能祈禱一切都順利。
林筱芬聽到聲音,便知道是安然來了,頭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微笑的露著笑容,說道:“是然然嗎?”
安然淡笑著點頭,“嗯,媽,是我。”說著話朝林筱芬過去,然後接過張嫂手中的碗勺,自己一口一口的喂著林筱芬。
林筱芬張口吃著,嘴角帶著笑意。
“阿嚏——!”昨夜有些受涼,儘早起來就感覺整個人有些暈暈乎乎的難受。
聞聲,林筱芬皺了皺眉,問道:“然然,你感冒了嗎?”
“沒事,可能是昨夜的風太涼了。”安然淺笑著說道,又勺了一口粥給林筱芬遞過去。
林筱芬有些不放心,說道:“然然啊,你現在懷著孩子,阿丞也不在身邊自己一定要多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