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背後有人笑著道:“沒關係,能說出那番話的人,必然對劍具有相當認識,懂得劍的人,就不是俗客。
碧姐的東西,雖是不容俗子傖夫觸動,卻不禁識者欣賞,公子對那把劍還有什麼指教沒有?”
說著一個梳著條大辮子,長得頗為清秀,卻又剛健婀娜的大姑娘走了進來,穿了一身青布襖褲,卻掩不住她的動人氣質。
她閃著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深嵌頰上的兩個酒窩!
南宮少秋一怔道:“這位姑娘是……”
小丫頭介紹道:“這是小紅姑娘,是碧姑娘的表妹,也是她的身邊人。”
小紅彎了彎腰,接過小丫頭手上的果盤,放在桌上,揮手把小丫頭趕了出去,隨即笑道:“碧姐因為太忙,又怕得罪了客人,要我來幫忙招呼一下。
剛才她聽孫九說來了兩位貴賓,特地叫我先來侍候著,她因為有幾處預約的客人,一時不得分身,故而要我先來招呼著。”
南宮少秋笑道:“不敢當,不敢當!是我們來得冒昧,承蒙碧姑娘能撥冗接待已經很榮幸了,多等一下也是應該的。”
小紅笑道:“三少爺,孫九說可以這麼稱呼您的。”
南宮少秋道:“隨便,隨便,我這個人很隨和,不計較什麼稱呼,我在家排行第三,你就是叫我小三子也沒什麼不可以。”
小紅笑了起來道:“三少爺,隨和的客人我見過很多,但是逛窖子像您這麼客氣的倒還少見!”
南宮少秋道:“那是因為我並非為徵逐酒色而來。”
“那麼您是為什麼而來呢?”
“為拜識一對風塵中的俠女而來!”
“風塵中的俠女,那是指我和碧姐了!這可萬萬不敢當,而且這俠女兩字,也不是隨便可以加在人身上的。”
南宮少秋微笑道:“因劍識人,有那樣一柄劍的人,絕非庸俗脂粉,相信我這俠女兩個字不會用錯。”
小紅目射奇光道:“三少爺!只憑一柄劍,您就可以看出我們的不俗嗎?”
“是的,那柄劍已經告訴我很多了。”
“那只是一柄家傳的古劍而已,掛著做做樣子。”
“不可能,劍柄上微有汗跡,那是常握的原故,因此可知它絕非僅用來作為掛飾。劍鞘很舊了,但是每一個死角隙縫處都點塵不染,這是勤加拂拭之故。
劍鋒利可斷毫,這是時加磨利之故。
如若你們只是作為裝飾,便不會常去握它、磨它;尤其是磨劍,更不是尋常人會做的事。”
“三少爺觀實真詳細,一眼之下,就看到這麼多。”
“那是因為我也喜歡劍,略略懂得劍。”
“三少爺,您還看出了什麼?”
“我看出你的面板雖然很細,手指卻粗了一點。”
“我要做各種粗活,我表姐有潔癬,她屋裡的大小雜碎都不肯要別人做,全堆在我頭上,手怎能不粗!”
“姑娘!我說的手指略粗,可不是說皮肢粗糙,做活兒或許會使面板粗糙,但是不會使右手的手指變粗,只有常常用力握劍,才會有這種現象,我自己也是一樣。”
小紅臉色微微一動,但隨即笑著道:“常洗衣服,握杵搗衣,手指也一樣會用力變粗的!”
“但是洗衣的婦人另一隻手不會指併成訣的,只有慣使劍的人,才會有那個習慣動作的。”
小紅一怔道:“我有過那個動作嗎?”
南宮少秋笑道:“姑娘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小紅想了一下道:“沒有,我自己知道得很清楚,我進屋來,只把果盤放在桌上,而後我的雙手一直互相握著,沒有捏過劍訣!”
南宮少秋微笑道:“姑娘是沒有捏過